在这个世界上是否会有巧合,同一个地方出现两个丧失五感的个体。
楼囚蝉觉得没有,除非他们都在幸临大厦。
虽然小电锯变成人这件事很扯淡,但是也不乏这一种可能。
当然这只是小概率事件。
更大的可能是林空有他也去过那座山城,为了做任务而被剥夺了五感。
“你吃过糖葫芦吗?”意识一回到办公室里,楼囚蝉就向林空有摊开手,讨要回她的匕首,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林空有将匕首双手递回,没有看她,只低头看着那把与他瞳色相近的匕首。
“好吃吗?”他的回答模棱两可。
可以认为是没有吃过,好奇它的味道,也可以认为是吃过了但是嫌弃它的味道而做出的反问。
“不好吃,外面一层糖太甜了。”楼囚蝉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是吗?”
冰凉的匕首落到楼囚蝉的手里,林空有收回手,冲她笑。
“那你知道荷何湖吗?”
“现在知道了。”林空有拿起笔,作势要将电脑上的方案精简到表格上。
“以前到过吗?”楼囚蝉问,她一直觉得那个荷花池有点熟悉,就连她当初猜测出林空有写的旅游攻略,都是按照她当初去完那里回去写的观后感里的句子。
“倒是去过一个名字相近的地方,叫大何湖。”林空有对她的一连串发问并没有不耐烦,脸上一直带着笑。
和楼囚蝉平时的皮笑肉不笑不同,林空有的笑是真真切切带了温度的,像是在为楼囚蝉一直同他讲话而感到高兴。
大何湖……楼囚蝉并不知道这里,但是她去过一个叫大何江的地方,而去那之前,妈妈带着她去赏了荷。
那一年,她14,小电锯已经在身边了……
楼囚蝉不觉自作多情地想,林空有说的这句话是不是在提示她跳雨江就是当初大何江的翻版?
凭着林空有带给她的熟悉感和异样感,楼囚蝉决定试一试。
一旁在情况外的周泗、许吟湘两个人就看到两个人夸夸一顿聊,他们什么都没听懂,就看到自家队友已经开始疯狂码字了。
手速很快,像是写了十年稿的网文作者。
两人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底映出的清澈无知,只好放弃琢磨,改稿子的改稿子,想方案的想方案去了。
他们下一次懵圈,还是下一次。
周泗打了不超过十个字,许吟湘刚在脑海里回忆起石像路的样子,他们的意识便再次转移。
这一次的他们,依旧是纸人。
楼囚蝉几乎是一睁眼,就飞速地往周泗和许吟湘的纸人身上扎了两个口子,让他们的意识住进来,能够控制这具纸人。
至于林空有?
左耳一个洞右耳一个洞,完全不用人操心,自己都自带了。
他们站在一条破旧的木头栈道上,一侧是江,一侧是崖壁。
江的那一侧,是垂柳。
沿着河栽了一排,长长的柳枝垂进水里,引出一群手指大小的小鱼出来吮着柳叶。
光看景色,是美的。
苍青、嫩绿与水蓝。
安逸且和谐。
只是楼囚蝉的心情就没那么美了。
果然,这里……和她去过的大何江一模一样。
她一眼瞪向林空有,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要是小电锯,找到她和她直接说就好了,怎么还弄出这么一个任务来,奇奇怪怪的。
林空有被她瞪的移开目光,转向江面。
就在江里有什么青灰色的东西跃出来的时候,林空有突然伸手挡在楼囚蝉身前。
周泗和许吟湘两个人走在他们的身后,因此也是一顿。
就是这一秒的时间里,一条巨大的鱼扑到栈道上,发出“咚”得一声巨响,脑袋砸在岩壁上,晕死过去。
“这啥?”周泗懵懂无知地发出疑问。
这鱼,怕是和车子一样大了吧?
“呃……跳鱼吧……我在攻略里写的”楼囚蝉往后退一步,差点踩到许吟湘的鞋尖。
鱼身上的水腥味扑鼻而来,另外三个因为是纸人,根本闻不到,所以痛苦只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楼囚蝉记得她去大何江的那一天下雨,下雨的时候,水中氧气溶解度降低,鱼就会跳出水面来呼吸。所以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一天不断跃出江面的游鱼。
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跳雨江的鱼会这么大啊。
前进的路一下子就被阻断了。
“吃烤鱼吗?”
她突发奇想,得到了两张愕然的脸。
另外一张脸,在笑,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样子。
楼囚蝉看林空有笑,突然就想起来她当初问过她妈妈为什么这么多鱼跳出来,还没有人抓回去吃。
妈妈怎么回答的她忘记了,可是她现在不就是“抓回去吃”的那个人吗?
但她也不管那么多,用许吟湘兜里的原本被当做酒精备着的白酒喷一喷,拿了周泗的打火机,对着鱼的一块肉就开始烤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小电锯搞的鬼,他们原本衣服兜里的东西竟然全都进了纸人的纸兜子。
不过也还好这些东西在,让楼囚蝉吃了一顿不是那么美味的酒味烤鱼。
她还顺便给另外三个人的嘴里塞了一块,可惜他们在消化这一方面依旧是个纸人,嘴里刚进去,就已经砸到脚底了,让他们走起路来有一种鞋子里进了沙子的感觉。
把这条鱼解决的七七八八,他们把一半骨架一半肉的大鱼推回水里,接着往前走。
“接下去,还会有什么?”许吟湘看走了大半天还是相安无事,忍不住问道。
“我还写了坐竹筏,但看样子是没有了。”楼囚蝉除了她上次在大何江做过的事还加入了一些正常游江会干的事情。
看来这个跳雨江及其攻略还真是完完全全在复刻她去过的大何江。
简单的沿着江边栈道散步,看跳鱼,吹风,和林空有负责的荷何湖一样送分。
“大家小心一点,注意我写错攻略的 惩罚。”
楼囚蝉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东西滚落的声音。
他们抬头时,瞳孔不约而同地收缩——四扇竹筏朝着他们的头顶直直地砸下来。
要是砸下来,别说纸人了,连楼囚蝉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