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假坐牢
作者:又走神了   老夫人重生了最新章节     
    李途波赶到的时候,只见凌乱的房间,一地的血迹, 想到这个姑娘才刚刚从虎穴狼窝中逃生,就被杀害了,还又是发生在这个老房子里,只觉得那心沉沉的坠下去。

    随后是深重的自责,自己本可以不让这一切发生的。

    就在李途波难受得堵心之际,忽然看到魏锦舒从里间走了出来,负了伤,走得慢,毕竟还好好的在。

    看到李途波的表情,她指指自己说:“还活着,但受了点伤。”

    李途波这才于错愕之中松了一口气,反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黑道那位爷知道我是谁了,带了几个人来要杀了我。

    可上次和你一起大闹笑春风的那位驸马爷派了侍卫来我这看一眼,把我救了。

    两边打起来,都有负伤。黑道那位爷带着他的人撤了。驸马爷派的人也走了。”

    “怀安,容怀安?”

    魏锦舒点点头:“就是他,安阳公主的驸马,他没来,他派的人来。”

    “他还让他的侍卫带了句话给我,换个地住,我刚想了想,不如让我去牢里住一阵儿。”

    “那怎么行?”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住哪也是防不胜防的。如今你们事情本来就多,难不成还分心分人保护我么?

    你们和救我的侍卫一样,都是好几天了一个囫囵觉没睡过了吧?眼睛都熬红了。”

    李途波想了一下,京兆尹的大头儿任钧把他一队里文武最强的两个人要走了,去黑道杀手案那边了。

    听说一气抓了大概一百个杀手,扯出不少陈年旧案要结。

    容怀安这是在人困马乏之际,还派人来给自己补了个缺,堵了个漏。

    想了想还真把白胜雪带回去“坐牢”了。

    既是去坐牢,在牢里就还叫白胜雪吧。

    ……

    原本跟着容怀安的几个杀手,因为意见不合耽误了动手,后来黑道的几处据点都被端了,就是黑道大哥都不知所踪。

    几人一寻思,现在就算是把容怀安杀了,也没地儿结银子去,就把这活儿给撂那儿了。

    ……

    六王在流民入京那一天,一路上逆着人流前行,他带着几个人好不容易出了京都,就被京都城外壮观的流民潮震惊了。

    不同于城内流民被城中道路、房屋所分隔阻挡,城外大路上的流民潮才是浩浩荡荡。

    六王的前行速度因此处在焦灼之中,而大批御林军忽然现身城外维持秩序。

    心中有鬼的六王见到御林军,也不太敢再十分打眼的逆向而行。

    就这样六王被流民大潮裹挟着,居然最后到了一处庄子上成为了被安置的流民。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六王和他的几个随从打算等过了这一日,明天看看情况再悄悄溜之。

    当天晚上就和流民一起,喝粥吃饼,睡在安置大棚和清空了的屋子里。

    居然每个人还能分到各式各样不同的被子毯子盖着,这庄主也是尽力了。

    第二天一早,六王和他的随从悄悄起身,趁着昨日大家都十分疲乏,许多人还在睡梦之中将醒未醒之际,在清晨薄雾之中,出了庄子。

    几人向受灾三郡出发。

    比起昨天,这道路可太好走了,可几人没走多远就遇上御林军设的路岗。这路岗昨日用来分流人潮,每隔那么一段时间“断流”人潮一会儿。

    六王内心忐忑,面上镇定地用了一个珠宝商人的户籍。

    御林军兵士看过之后,又叫了他们头来,小小的军士长看了之后让放行。

    但等六王这几人过了岗哨,就派人飞奔去报讯。

    六王在失了一天一夜,踪迹全无之后,又出现在了追捕者的视野里。

    ……

    宋瑛在自家的三个庄子上来回巡视,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唯恐有什么问题没处置好,引发冲突,激起流民暴动。

    她记忆中的前世,流民被上一世的赈灾大吏建议封堵在城外。

    又因为六王、九王的蓄意挑事与鼓动,并提前破坏了安置设施,不发水粮;

    加之黑道的配合,出动杀手杀了不少流民,引发了大规模的流民暴动。

    后来边境上也节节败退,不少朝中将士阵亡。

    两三年之后,既失民心又无武将和军队支撑的陛下暴毙于宫中,然后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孙被斩杀殆尽。

    六王踩着无数百姓和将士的尸骨上位,对内不计人命,对外割地纳供。

    这一世最大的遗憾未能保住陛下,他死于前世未曾发生过的三皇子毒杀,但总算在那之前扳倒了六王、九王。

    想到这里宋瑛踌躇了一下,也许前世三皇子的毒杀也曾发生过,只是这一世提前了而已。

    陛下前世的暴毙,也可能就是三皇子被利用的结果,只不过是她不知道内情罢了。

    而今逃匿的六王势力大减,也不可能再与黑道明暗线配合,很难兴风作浪。

    可一想到黑道,宋瑛还是有小小的私心,目前她庄子上的两对母子用的可都是黑道上的户籍。

    宋瑛希望借这次流民大规模入京,能将两对母子的户籍以流民的身份重新登记,让她们彻底摆脱掉那个来自黑道的身份。

    宋瑛正七想八想的,忽然庄头亲自来报:“老夫人,驸马爷来了。”

    怀安跑这儿来找自己,出什么事了?

    等宋瑛见了儿子,才松一口气,怀安带着自己的一队侍卫和两个飞鹰两个小厮跑这来“躲懒”了。

    “有几桩旧案子牵涉到这周边的庄子,差事已办完了,我见这地方离母亲的庄子不远,就把我的人都带来了。

    还请母亲找几间屋子,别的事没有,就是让他们睡觉。”

    宋瑛忙安排下去。

    等他们都去补觉了,又问怀安:“这样妥当吗?”

    怀安道:“我的人,我得护着点,铁打的也撑不住了,该吃吃该睡睡,不妥当也由我顶着。”

    “你也去睡会儿吧,这里有母亲看着,有什么事儿母亲叫你。”

    而那边任钧把怀安派出去就不见他回来,正要派人去寻。

    曾琛探过头来:“这是用过就知道非常好用了吧?你把他借我一段时日呗。”

    任钧只得说:“等先把我们手上这些案子结了。”

    “等你们这里结了,不就是都到了大理寺和刑部走下一步了吗?

    你那时候把怀安借给我是不是不厚道,等于他歇不了,还得接着干呢?”

    任钧:“你就说你借不借吧?”

    “借!”

    等了半天不见怀安回来,任钧觉得这真得让人去寻了。

    旁边有位主簿轻声道:“护国夫人有庄子在附近……也是流民安置点之一。”

    曾琛、任钧不解其意:“所以呢?”

    “所以他可能带着他的人去护国夫人的庄子上睡大觉了。”

    两人都摇头:“怀安干不出这事。”

    那主簿两手一摊,心想:不信就不信吧,上次在秋日围猎的时候,趁曾大人不在,他吓唬那位牛家沟的疑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我都以为是真的。

    怀安正经办差,那是厉害,记忆力超群,心思又细腻敏锐。

    可怀安若剑走偏锋,也是无人能出其右。

    他可不是老老实实,一板一眼的人。两位大人还都不信。

    那主簿只得说:“他处置卷宗快,因为他几乎不用一项项查记录去核对,等我们把他转过来的这些处置完,他大概就回来了。”

    不信归不信,到底还是担心怀安的安危,虽然觉得他身边的这个侍卫阵容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可还是派人去周边寻了。

    首先就到了宋瑛的庄子上,宋瑛心疼儿子,想让他多睡会儿,就把这个来找的人也安置在一个地方休息,这人很快也香香甜甜地睡着了。

    连着去找的三个人都有去无回之后,怀安忽然带着他的一队人回来了。

    曾琛刚要说话,看一眼处理中的卷宗,也没有断档,只好算了。

    怀安坐下又开始看卷宗,然后“咦”了一声,到这主簿处找出十五年前,十年前的两份卷宗,加自己面前这份三年前的卷宗一起摆到任钧面前:“这三个案子有点儿问题。”

    任钧看去,第一份:十五年前,一个打铁的工匠夜晚喝多了掉入井中溺亡。

    这个人好酒,喝多了掉入井中之前也发生过一次,当时被路人看见。

    幸好这人落入井中后,不知是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吓醒了,还是入水后冷水一激凌清醒了,在井中扑腾挣扎。

    路人见此扔了井杆上绑着的打水绳下去,是平时用来绑在水桶上打水用的。

    这人于慌乱之中乱扑腾还真抓到了绳子,被听到路人呼救声赶来的众人合力拉了上来。

    可第二次失足坠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知是喝得太醉,还是入水即呛水,总之无人听到见到他落水和呼救。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来打水,发现井里似乎有东西,他的尸体才被打捞上来。

    因为他之前就有过一次喝醉坠井,这案子最初众人都以为是意外,但仵作验尸认为是死亡后被抛尸入井的。

    案子一直也没破,直到这次有黑道杀手供述别的案情时,互相攀咬,带出来一句两句的。

    被敏锐的审供老手发现端倪,不断问讯之下,有杀手终于露了马脚,曝出十五年前刚入行时,收了银子要做掉这个工匠。

    还自以为利用以前的例,杀人手段高明,后来才知道溺亡和窒息之后再扔入水中,尸体差异明显,仵作很容易验出来。

    但胜在抛尸时是深夜,无人听见看见。

    第二份:十年前,有个更夫被小偷砸到头部死亡。

    更夫通常是两人一组,一人持灯笼,一人持锣,报更时也常提醒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类。

    这更夫的同伴当天不舒服,和这更夫说好,替自己,下次换他替他顶班。

    这更夫当天就一人报更,反正路径也是平时走惯了的。

    后来他被发现死于一处院墙下,看起来是什么人从院墙爬出来,正遇上更夫经过,被杀人灭口。

    当时判定是小偷所为,临时起意。

    如今也有黑道杀手为了证明另一桩残忍的外郡虐杀案不是自己所为,供出京都的这个案子不是小偷临时起意,

    而是他收了钱,就是要做掉这个更夫。

    第三份卷宗:三年前,一个账房死在了小妾的房中。

    这是位多年的老账房,收入依着资历经验水涨船高,东家每月给的银钱不少,人的心思也活了。

    他年纪不小了,还纳了一房妾,日子过得美滋滋,老妻原配已经不入眼,常常睡在妾室的房中。

    这账房在妾室房中死去,一个说法是他服食了壮阳的汤药,和妾室行房时心疾发作死的。

    另一个说法,账房欢喜小妾,想找机会休妻将小妾扶正,但被妻子发觉,气不过就先下手为强,给这账房喝了加了料的汤水。

    账房喝了之后,去找小妾行房事,死在了床上,妻子正好一石二鸟,既除了这个男人,又可嫁祸给小妾。

    可妾室的供词却是,账房其实很少和她做那事,与外头传的不一样。账房常常忧心忡忡,心事很重。

    自己有时一觉醒来,仍见他仿佛没有入睡似的睁着眼睛。

    账房与妻子的关系也不像外头传的水火不容,其实两人相处得不错。

    账房总是和妻子一起用膳,两人能聊许久。平时二人也无争吵,账房更没有外界传言的要把自己扶正一说。

    妻子的供述却相反,虽然二人没有到反目成仇,天天争执吵架的地步,但已经相对无言。

    两人之间很少说话,和她一起用晚膳只是彼此之间做个样子。

    因为他俩的孩子已经比较大了,并不希望父母之间闹出什么事来,那也太难堪了。

    仵作验尸的结果这账房确实是心疾发作,但心疾发作的原因却是服食了毒药。

    可当时查了妻子和小妾,都未有二人下毒的证据,毒药的来源也一直没有查到。

    账房也没有什么仇家,家中的钱财也并未损失,排除了各种可能之后,这个案子也成了悬案。

    同样也是这一次,由黑道杀手供认出来是收钱下毒,做掉了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