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请三思啊!”
“此女居心叵测,不可轻易信之啊!”
“切勿受了奸人蒙骗啊!”
“陛下……”
御书房房门紧闭,而众人在外喊道。
皇帝对他们的呼喊置若罔闻,神色平静,对娄青说道:“有何事,说吧。”
“是。”娄青简短地把松林小筑之外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楚小姐想要一份尽可能详细准确的地图,以备远游之用。”
皇帝微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楚冷玉早就提过,等结成金丹,便离开神京四处云游。
所以皇帝对她索要地图之事,并不十分惊讶,只是有些感叹,她这么快就要突破金丹了?
皇帝误以为修仙者的修炼境界就是这么快,他并没有怀疑,只是想着她即将晋升至下一个境界,不知又要多出多少手段来。
不入而不知其玄啊。
皇帝皱眉思索着,楚冷玉应该很快就会走,自己该如何挽留她?
他何尝不知道,把她留在身边是一种极大的危险,但他宁可担了这风险,也不愿意失去这个机遇。
一旦楚冷玉脱离视线,再想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让她继续留在神京,这不仅仅是为了他个人的私心,也是为了整个大夏的未来。
沉吟片刻后,皇帝吩咐道:“请她明日入宫,届时地图会一并给她。”
“是。”皇帝同意是预料之内的事,娄青低低应了一声,心中闪过一丝失落和黯然。
“至于你们这支小队……”皇帝顿了顿,“任务不变。”
娄青惊讶地抬起头,没想到陛下会发布这样的命令。
而皇帝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吃惊:“封你们这支小队,为青隼小队,以后专门负责楚冷玉的一应事宜,她再有此类需要,不需禀告,你自行决断即可。”
话音落下,娄青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躬身谢恩,言辞恳切:“谢陛下隆恩!”
皇帝看了一眼他腰间的斩夜刀,似乎满是期许,微微一笑,说道:“尽心做事即可,去吧。”
“是!”
目送娄青离开,大太监洪福才轻声说道:“陛下真是太抬举他了。”
语气中有一丝羡慕。
夜卫成立一百多年,只有三支封号小队,他们都是依靠卓越的谍报能力,立下赫赫战功,才能得此殊荣。
那方才离去的年轻人,看起来年纪最多二十,寸功未立,就得赐封号,传出去不知要被多少人眼红牙酸。
闻言,皇帝只是极淡地一笑。
这就是权力的美妙了,只需要一句话,一个好听的名头,其他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让人感激不尽,舍生忘死。
皇帝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并庆幸自己是站在权力顶端的那个人。
唯一可惜的是,楚冷玉从一开始就切割了镇国公府,跳了出去。
现在再想把她拉回这个体系中,皇帝就要另想办法了。
比如,给她一个国师的名号?
……
后宫。
锦安公主今日称病谢客,但各处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落下。
宫女银珠一早就替她去打听消息,如今轻步而来,低语道:“禀公主,秦王府的车驾早已候于宫阙之外,宫门一开,便直奔慈宁宫而去。秦王妃向太后哭诉冤屈,恰逢皇后娘娘前往问安,一番言辞交锋,硬是把王妃说得呆不下去,直接走了。”
“呵呵。”闻言,锦安公主掩唇一笑。
她已经能想象得出,方才慈宁宫中是个什么场面。
皇后虽然出身理国公府,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但脾气耐性着实不好,最烦女子哭哭啼啼求她做主。
当然了,她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王妃撞见皇后,真是运气太差,时运不济啊。
银珠继续说道:“奴婢还听说,秦王妃话里的意思是,楚姑娘的所做所为,有损她女儿的闺誉,恐影响来年议亲,所以想请太后出面赐婚。”
锦安公主轻抚桌面,若有所思道:“还真会巧立名目,既然知道江芷兰颜面受损,假若真心为她着想,就该忍过此时,让事情淡去,风波平息。如今秦王妃此举,恐怕是心中早有良配,想求天家成全,说出去好听罢了。”
“公主说得极是。”银珠附和道。
又一位宫女走进宫室,行礼如仪,道:“禀公主,早朝散了。”
“可打听到些什么?”锦安公主忙问道,神色难掩关切与忧虑。
她深居后宫,本不该打听前朝之事,但她实在心中难安,终归是想听一听,朝臣们对昨日之事,所持何议。
宫女垂首,低声禀报:“奴婢尽力打探,只知朝堂之上,因楚姑娘之事,纷争四起,不过最后都被陛下一力压下了。”
听罢,锦安公主脸上掠过一抹异色。
她想到父皇之前给她的任务,让她和楚冷玉处好关系,做朋友……
甚至一开始赏雪宴请帖广发,莫非其实是为了隐藏他的真实目的?
父皇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锦安公主越想越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皇帝的形象,在她心中悄然添上了一抹神秘。
恰在此时,皇帝跟前的太监小德子前来传话。
“陛下召请,还请公主陛下移步御书房。”
锦安公主微微讶然,但她很快明白,父皇找自己,定然还是为了楚冷玉之事。
她心中一阵忐忑,意识到自己似乎牵涉进了一桩大事之中,即使现在想抽身而退,也已经来不及了。
……
稍晚些时候,楚冷玉从黄一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
“请我明日入宫?”她神色未变,“也好,快刀斩乱麻,我倒是喜欢这种不拖沓的。”
“而且皇帝派来了一百禁军,正在外边维持秩序。”黄一恭敬道。
“……不乱就行。”她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有所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