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中。
楚冷玉起身上前,歉然道:“二位莫怪,我家绿筠心善,误将二位当作了需要帮助之人,还请海涵。”
见状,傅闻深连忙回礼,笑道:“姑娘言重了,我等本是江湖中人,风餐露宿乃是常事。今日得姑娘与侍女相助,实乃意外之喜,感激不尽。”
“多谢姐姐。”阿星又谢道,同时紧紧抱着油纸包,生怕师父一句话就让他把吃的交出去了。
傅闻深轻轻拍了拍阿星的肩膀,示意他准备离开,阿星乖巧地点点头。
“今日打扰了,他日有缘再会。”他辞别道。
绿筠站在一旁,目睹二人告辞离开,心中虽有几分尴尬未消,但更多的是好奇和不解。
师徒二人离开酒楼。
傅闻深经脉刺痛,却强撑着身形,不愿让阿星看出端倪。
待走出几十丈远,他终于撑不住。
他扶着墙步入小巷深处,寻得一隅隐蔽之地,盘膝而坐,开始打坐调息。
阿星怀里抱着吃食,惊讶地问道:“师傅,你受伤了?”
难怪那位漂亮姐姐都开口邀请了,他却连坐都不肯坐,就匆匆带他走了,阿星还以为,师傅是因为被那个绿裙姐姐误会身份,才生气离开的。
傅闻深闭目凝神,体内真气涌动,试图抚平那因反震之力而紊乱的经脉。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虽然那位姑娘无意针对,但她所施展的灵光之中,却蕴含着一股反震之力,若非我及时收手,恐怕此刻已受重伤。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托大的原来是我。”
阿星听不太明白,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那位姐姐,到底有多厉害啊?”
“大约……能与峰主比肩。”傅闻深不太确定地说道。
这样高深莫测的修为,在他看来,或许只有峰主才能与她比较一二。
神京之中,居然潜藏着这样的人物,无论是在雾山还是十方丛林,之前竟从未听闻过!
傅闻深紧紧皱起眉头,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忧起来。
雾山远在千里之外,假如她包藏祸心,那神京中谁能拦得住她?
想到这里,傅闻深立刻做出决定,去宫中拜访熟人陆丹师,向他寻求帮助。
……
然而当师徒二人来到皇宫前时,却被守卫拦了下来。
守卫见二人衣着寒酸,面露不屑,呵斥道:“皇宫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傅闻深并不想与这些守卫多生事端,便淡淡回道:“在下傅闻深,特来求见陆丹师。”
“傅闻深?没听说过。”守卫嗤笑一声,言辞间颇含讥诮,“你以为你是谁,皇宫是你们这些刁民能随便进的吗?”
阿星在一旁听得气愤,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师傅按住了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
傅闻深目光平和,语气不卑不亢:“我要事需见陆丹师,还望代为通禀。”
守卒冷笑更甚,故意刁难道:“陆丹师?那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岂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除非你能拿出什么信物来,证明你与陆丹师确有交情,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罢,守卒故意将手中长枪一挥,发出“铛”的一声响,以此示威。
周围百姓见状,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无人敢上前相助。
阿星见状,再也按捺不住,正欲发作,却见傅闻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保持冷静。
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上刻有繁复的纹路,隐隐透出一股温润之气,显然不是凡品。
“此玉佩乃陆丹师所赠,可证明我与他的交情,还请代为转交。”傅闻深将玉佩递于守卫面前。
守卫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接过玉佩察看,但心中仍有些不甘,于是故作姿态道:“哼,就算你有这玉佩又如何?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也不得擅自入宫!”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秦王出宫,恰好路过此地,目睹了这一幕。
“住手!”他叫停守卫,缓步走上前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守卫见状,慌忙行礼,将事情经过禀报给秦王。
秦王听后,目光转向傅闻深,见此人虽衣衫落魄,却气质不凡,又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片刻,认定这玉佩绝非寻常。
“原来二位是陆丹师的朋友,真是失敬了。”秦王将玉佩归还给傅闻深,语气中多了几分客气,“守卒无礼,本王会代为教训。只不过现在陆丹师并不在宫中,这位侠士来错了地方。”
傅闻深把玉佩收回怀里,不禁追问道:“不在宫中,那他去了何处?”
“侠士莫急,陆丹师正在城外某处,不如我派人送你一程。”秦王说完,便对身后的随从低声吩咐了几句,遣其相送。
虽然声音不大,但“松林小筑”这个地名,傅闻深听得清清楚楚。
他抱拳感谢道:“不敢劳烦秦王,既然丹师不在此处,我等就先离开了。”
说完,不顾秦王挽留,带着阿星离开了皇宫门前。
即使没有雾山的规矩,傅闻深也不愿与这些权贵结交。
正如他先前所感叹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他眼里,这些权贵醉生梦死,永远不知满足。
再次回到市集上,傅闻深找到一位卖酱菜的小贩,询问他是否知道松林小筑所在何处。
小贩惊讶道:“松林小筑?那不是楚仙子住的地方吗?”
“楚仙子?”傅闻深疑惑道,“这是何人?”
小贩急声道:“楚冷玉楚仙子你都不知道?那可是真正的仙女下凡!”
“仙女?我看可不一定。”旁边买菜的妇人撇了撇嘴,“我听说她为人冰冷,高高在上,压根不管别人死活。”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小贩反驳道,“松林小筑外是围了很多人,可楚仙子凭什么帮他们?”
傅闻深听着这些议论,心中对楚冷玉愈发好奇。他知道,一个人若能引起如此多的议论,必有其非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