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昭昭曙物。
金銮殿上,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肃穆,扫视着殿下群臣。
“诸位爱卿,今日早朝结束,朕有一事要宣布。”皇帝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群臣闻言,皆敛声屏息,面露恭敬之色,目光齐聚于皇帝,等待着他的下文。
“国师楚冷玉,今日将开始铸造青州鼎,此乃我大夏盛事,朕特命诸位前往观礼,一同见证九州镇鼎的诞生。”皇帝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群臣闻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关于九鼎,朝野上下早已物议如沸。
楚冷玉雷霆手段在前,众臣无一反对,但他们并非全然赞同此举,只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明哲保身,将异议深埋心底,生怕一不小心,便引来杀身之祸。
人心如海,各自的心思盘算,全都藏在这一时的沉默之下。
但若是九鼎有失,那某些人绝不会放过这个把柄,定会如蛰伏的毒蛇,伺机而动,即使明面上不敢做什么,但暗地里的招数,可多着呢。
早朝结束后,皇帝率领群臣一同前往铸鼎的地点——金銮殿前开阔的广场。
皇帝曾私下询问过楚冷玉,是否需要另寻一地。
在他想来,铸鼎仪式与道家法事大约有相似之处,需要好好挑选一处风水极佳之所,才能事半功倍。
而面对他的这个问题,楚冷玉只是淡淡回答道:“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吉地。”
皇帝为之哑然失笑,他确实问了个傻问题。
她此言不差,若论风水,恐怕如今全天下最佳之地,就是松林小筑了。
锦安只是回礼时去过一次,就对其印象深刻,赞不绝口,然而,她虽然喜爱,却因如今对楚冷玉抱有敬畏,而不愿轻易前去府上打扰。
在皇帝看来,女儿的脸皮太薄,还没想通,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摆在面前,是一定要争抢,牢牢握在手中的。
须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若非因为身份问题,不宜擅动,一定厚颜向楚冷玉提出请求,在松林小筑中留得一席之地,偶尔前去小住。
广场中央,早已摆放好了各种铸造所需的材料。
应邀前来观礼的各国使节,身着华丽服饰,立于远处,神情各异。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面露好奇,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猜测着接下来的一切。
他们低声交谈,交流着彼此的看法。
“听闻这九鼎会是大夏镇国之宝,其铸造之法更是神秘莫测,至今无人可知,今日能亲眼见证,实乃三生有幸。”一位使节感叹道,眼神中满是对未知之事的好奇。
“不错,即使它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能关乎国运兴衰,也依旧是一国重器。我等虽为外邦之人,亦能感受到大夏对此事的重视。”另一位使节点头附和,神情微微凝重。
然而,也有人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情不自禁地感叹道:“铸造九鼎,不仅是展现技艺,更是大夏国力的象征啊!”
若非物产丰饶,社稷安稳,大夏皇帝也不能开启如此规模的工程。
虽然收集的材料,大多是些不值钱的木石,但千里迢迢运送而来的人力物力,却是半分不少。
此言一出,四周皆静,所有使节无不心头一震,目光交汇间,仿佛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不平静。
他们开始默默地比较,若是自己的国度面临同样的考验,国君一令之下,是否能够如此迅速而高效地集结全国之力,完成这样一项前无古人的伟业?
思考之中,众人面色各异,有人沉思,有人惋惜,更有人露出深深的敬佩。
他们仿佛看到了大夏那不可撼动的根基,以及那份深藏于民,随时可以汇聚成海的磅礴力量。
这份无形的压力,令不少人感到忐忑。
放眼诸国之中,只有大乾或能一试。
此时此刻,越穆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道:“这些材料,平平无奇。我很好奇,楚国师将如何利用这些普通的材料,铸造出传说中的镇国之宝?”
顿时,周遭气氛微妙。
对此,南离使者欲言又止。
他认为,楚国师作为修仙者,其手段高深莫测,远非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揣度。
她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铸造青州鼎,想必已有万全之策。
但看见越穆那极为不好的脸色,他掂量了一番,只是嘴角动了动,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将那份敬畏深埋心底,转而专注于眼前,准备以最为虔诚之心,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来到神京之前,他担忧大夏会剑指南离。
但现在,由于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南离使者甚至大胆地认为,并入大夏,其实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
楚冷玉正静立于一处高台之上,仿佛遗世独立。
今日天气微阴,但未曾落雪。寒风阵阵,众人穿袄披裘,唯独她一身薄衣,毫不在意这刺骨严寒。
“国师,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皇帝走到楚冷玉跟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
楚冷玉微微颔首,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材料,然后抬起双手,开始结出一个个法印。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震动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广场上空凝聚。
“天地灵气,听我号令,聚!”楚冷玉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随着她的命令,周围的灵气开始疯狂地向广场中央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旋涡。
群臣见状,无不惊叹。
他们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心中对楚冷玉的敬畏更甚,也更加向往修仙者。
在他们眼中,楚冷玉所展现的,无异于传说中的仙家妙术,令人叹为观止。
那等超凡脱俗之姿,引得无数人心生好奇,渴望揭开她身上那层神秘的面纱,挖掘她身上的秘密,探寻其何以能获得此等逆天机缘,但最终……一无所获。
至于楚冷玉本人,则如天上皓月,令人不敢冒犯。
某些胆敢对她心生觊觎之人,皆因畏惧,而只能将那份贪婪与嫉妒深埋心底,不敢有丝毫表露。
这些时日以来,亦不乏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妄图从皇帝身上寻找突破口。
他们企图以言语挑拨,让皇帝下令,迫使楚冷玉交出那令人垂涎的修仙机缘与修炼之法。
然而,他们却忘了,皇帝岂能轻易被他们所左右?他怎么可能因小失大,干出这种事。
更何况,有日记在手,皇帝是对修仙一道最为了解之人,就算要修仙,也得是他先修成,立下法度,才能允许臣子们修炼,
否则,力量的无序膨胀,势必将会带来人心浮动,社稷动荡,家国不安。
诸如此类,暗地里的种种交锋,难以尽数。
由此,皇帝多出了许多麻烦事要处理,但他甘之如饴。
甚至,他渐渐意识到,其实自己已经不追求当一个流芳千古的“明君”了。
他唯一要考虑的,是怎么把事做成、做好,而非计较一时的名声。
就如同现在,世人嘲笑他偏听偏信,昏庸无能,但这根本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