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岛屿内。
苏语忙活了好一阵子,又是针灸,又是把脉。
才勉勉强强的把老爷子的气提上来。
而顾婉凝全程在旁边陪同,用手帕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自己爷爷脸上和身子的血迹。
看着床榻上苍白而又沧桑的脸,东宫凝此时才感慨到岁月的无情。
十年的时间,爷爷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一个意气风发威严十足的爷爷了。
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维护自己和哥哥,甘愿和整一个长老阁站在对立面的他了。
他的面部满了岁月的痕迹。
每一处痕迹似乎都是在诉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
而在历经了小儿子东宫寒如此寒心的情况下,身心也都遭受了巨大的伤害。
他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尤其是身体上,随处可见的鞭痕和伤疤,足以看得见东宫寒是对他下了死手。
也不知道他被东宫寒捉去了多久,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别说顾婉凝能够感觉出来,就连苏语在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都被吓到了。
很多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全都发脓和结痂了。
而这些伤痕,不仅有鞭痕,还有火迹......
尤其是老伯爵大腿上的疤痕,苏语见到的时候都触目惊心。
知晓东宫寒狠心,可是没有想到这么狠心啊!
看来,为了这一个传世之印,他是真的能够下死手啊。
浑然不顾眼前这一个是自己的父亲。
只要钱,要权!!
这可能也是有钱大家族的可悲吧。
特别是东宫家族这种,谁不想坐上那一个位置呢??
苏语小心翼翼的像腐肉挖出来,设备有限,只能这样处理。
但是老爷子如果再不得到及时的治疗的话,估计伤口发炎都能要了他的命。
尤其是看现在老爷子的体型,估计在被东宫寒关的这些日子里面。
营养什么的都是跟不上的了......
苏语简单包扎后,擦拭了一下手。
回过头,就看着顾婉凝一直盯着老伯爵的脸。
瞳孔含泪的看着她。
满眼的无助和脆弱。
在东宫家族这八年期间,听过下人说过很多遍。
东宫怀川最疼爱的就是东宫凝这个孙女。
甚至当初族长之位,东宫凝才是他最中意的继承人的位置。
哪怕对方是一个女人,哪怕对方是和她毫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孩。
可是他真的心甘情愿的将顾婉凝当成了孙女,疼爱至极。
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孙子东宫枭。
这一切又是为何??
东宫怀川身为上一任的东宫家族执掌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门路。
更不可能将东宫家族的前程当儿媳。
只是因为喜欢顾婉凝,就传位给她??
还是真的爱超过了一切亲情血缘关系???
不过看现在顾婉凝如此担心伯爵的身体,似乎东宫怀川也没有赌错。
顾婉凝比起外面那个一心要族长之位的东宫寒,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苏语见顾婉凝一直这样熬着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庆幸刚刚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不在旁边看着。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见此,忍不住提醒顾婉凝道:“别太担心了,老伯爵没事。
倒是你自己,别太操心,还要等着东宫先生来救你呢。”
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
爷爷的脸色这么差,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怎么可能没事??
顾婉凝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苏语为了让自己不要再担心的权宜之计罢了。
她很感谢苏语为她和爷爷做的一切,可是她现在不得不担忧爷爷。
她做不到!!
东宫先生……
东宫枭吗?
苏语的后半句让顾婉凝心如死灰暗沉的瞳孔闪烁了几分。
他能知道他们藏在这吗?
他又真的会来救自己吗?
苏语见顾婉凝油盐不进,就是看着自己老伯爵没有任何的动作。
心中有些许焦急。
“先起来,地板凉,还沉着身子呢!”
走过去想过去搀扶她,可此时的顾婉凝开口了。
没想到一开口就让苏语这些天的伪装撕的干净。
“谢谢你,苏语小姐……”
苏语整个人愣在原地,只是看着那个女孩的侧脸没有动。
她以为,她会伪装的很好。
此时的顾婉凝娓娓道来。
“回东宫家族后,虽然他有意的瞒了我很多的信息。
我也没有见过你,可是我却知道你的存在。
这八年时间你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谢谢你这一次救了我爷爷。”
顾婉凝这一句话是真心话,她真的很感谢苏语第一次见面,拯救了她的爷爷。
苏语见此也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和顾婉凝相似的脸庞。
而这一次,两个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两人的瞳孔都是那么的震惊。
像,是真的像……
面色像倒是其次,可是最关键的是,两人的气质都是那么的相似。
不同的是,苏语的周边,总是浮现着淡淡的忧愁。
此时的苏语自嘲的笑了笑。
“你谢谢我?可你没听你哥说过我是谁的人吗?
我现在出现在这里,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顾婉凝摇摇头。
“我只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救了我爷爷的命,谢谢你……”
苏语看着眼前半蹲着的女孩清澈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坐在旁边,对着顾婉凝开口说道。
“你是怎么认识我的?还有你当真不觉得我是东宫寒派来的吗?
你就不怕我会伤害你们吗?”
“我不相信,你救了我爷爷。
而之前还一直在安慰着我。
我虽然知道你是东宫寒的人,是东宫寒派去接近我哥哥的。
但是我更加愿意相信你是好人。
而且……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你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苏语抬头望向窗户,此时的阳光正好洒进视线里面,显得是格外的静谧。
可是她的心却因为这一段话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多少年了,没有人在她身边说过她是一个好人了。
这些年因为东宫寒做了很多的事情,被东宫枭旁边的人唾弃。
更被别墅里的人针对。
多少次如履薄冰,多少次跌跌撞撞。
她一直都不被理解,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的母亲还在东宫寒的手上。
可作为一名刺客,作为一名猎手。
她最愚蠢的是爱上了自己的目标,爱的无法自拔。
最后丢了身,又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