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之时,陈冬花一家四口已经搬进了阮家祠堂。
“娘,今日咱们都没有干什么活,晚饭就熬点粥喝就行了吧?”阮晓海正准备做晚饭,于是来到房间里询问道。
陈冬花正在往房间里搬稻草,祠堂里没有床,只能用稻草先铺上一层防潮。
然后再铺上凉席子,现在正是最炎热的六月,晚上即使没有被子也能过。
陈冬花一边铺床一边说道:“那便熬些粥吧,看看你妹妹待会能否醒过来,正好可以喝一点。”
阮晓海得到自家娘的首肯后,连忙去熬粥了。
阮晓军此刻也是与陈冬花一样,正在整理房间。
由于只有两间空房,于是他跟自家兄弟住一间,娘和妹妹一间。
陈冬花怕湿气太重,便把房间的门板拆了下来,垫在刚铺好的稻草上,这样一张简单的床铺便出来了。
陈冬花伸手去抱睡在一边稻草上的女儿,准备把她抱到这张简易床上。
可能是陈冬花抱的力度大了,又或者是阮木木到了苏醒的时候。
就在陈冬花放阮木木睡到门板时,阮木木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陈冬花留意到阮木木睁开了双眼,惊喜道:“木木,你醒了,太好了。”
然后朝着门外的方向喊道:“晓军,晓海,你们快来看,你们妹妹她醒了。”
阮木木挣扎着要坐起来,陈冬花温柔的帮着她坐起了身。
阮木木坐起了身,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得到的一个结果就是:这破烂地方到底是哪里?
阮木木看看眼前蹲着的女子,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不过她倒是看起来挺慈祥的。
阮木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之人。
“娘,木木真的醒了?”房间门口同时传来两个半大男孩惊喜的声音。
可能是正处于变声期,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突然,阮木木感觉头痛欲裂,然后她迅速抱住自己的头,靠在墙边坐着。
只是一刹那间,她的脑袋里出现了许多她不熟悉的记忆。
她记得她应该是病发身亡了。
从回到乡下别墅的第一个晚上,就意外发现了自己那张病危通知书,也偷偷听到了父母和大哥大嫂的对话。
别问她为什么能听到,作为一名优秀的军校毕业生来说,保持应有的警觉性是基本常识。
听力也是有特别训练过的,毕竟有时候一点小动静都有可能是另一种转机。
只是没想到她学来的东西还没得去发光发热,就病倒了,而且还是一病就要命的那种。
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待接收完陌生的记忆之后,她感觉头也不疼了,也就明白了此刻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阮木木在那个世界的确已经过世了,而她的灵魂来到了这里,重活在这个跟她一样名字的女孩身上,还继承了这个女孩的记忆。
好,真好!她居然穿越了,还是穿到一个才十三周岁的女孩身上。
她阮木木赚大发了,就是这个穿越穿得有点太窝囊——这个家太穷了。
不过这也算是上天的恩赐吧!既然如此,那她就要好好的活着!
她一个死过一回的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阮木木看了一眼面前紧盯着自己的三人,心里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这老天特么的会开玩笑。
明明记忆中的眼前之人,那个她第一眼看到就以为是四五十岁的妇人,居然是她那个才三十二岁的亲娘。
而正在变声期的两个大哥,怎么看起来像是三十岁的大叔?
再看看这房间,比老鼠窝都要干净,屋里空空如也,一件家具都没有,唯一的东西,就是自己身下的这两扇木门板。
陈冬花看着皱眉的阮木木再次唤了一声:“木木,你觉得是哪里不舒服吗?”
阮木木知道,此刻不管自己怎么不愿意相信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亲娘,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整理了一下情绪,阮木木开口道:“娘,我没事了,就是有点头晕,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陈冬花听到女儿这么说,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娘就不吵你,我们先出去了,一会煮好了晚饭,再过来叫你哈!”
说完便领着两个儿子走了出去。
“娘,妹妹是不是今日被阿奶打坏了脑袋啊?我总觉得妹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阮晓海疑惑的问道。
陈冬花立刻出声制止道:“胡说什么?木木刚刚不是说了头晕嘛,人不舒服都是这样的。”
被自家娘这么一说,阮晓海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已经看错了,于是佯佯的闭上了嘴,去继续熬他的粥去了。
陈冬花去打扫走廊和天井,由于祠堂之前是没有住过人的,所以没建有专用的厨房。
他们暂且只能在走廊尽头煮饭,以后他们的生活区域,就是两个房间,走廊和天井。
阮木木在三人离开房间之后,默默的又躺下了,她想再理顺一下思路。
她记忆中这里不是原来的家,那他们是搬出来了吗?
是因为今日那个老巫婆打了她的缘故吗?
她醒来就是这个安静的地方,能离开有那个老巫婆的地方,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具体什么情况,等下问问原主的亲娘和两个哥哥就知道了。
只是想到她在那个世界已经病逝了,家里人得多伤心啊!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谁曾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刚毕业就病倒了。
还好,最后在人世的那几天日子,都是家人陪伴着自己度过的,美好的回忆也算给他们留了一份念想。
阮木木在心里默默给从前的自己做了一个告别: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弟弟,愿我们来生还能再做一家人。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从此以后,我就是这个朝代的阮木木了,我一定加倍珍惜老天赐予我重活的机会。
迷迷糊糊中,阮木木感觉到有一个人悄悄的靠近她。
作为军校毕业的人,自然就感觉到了这个情况,她屏住呼吸,准备看看来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结果来人到离她一米远的位置就停住了脚步,然后低声唤了一句:“木木,该喝药了。”
虽然这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就是让阮木木有一种错觉,就像听到那句‘大郎,该吃药了’,仿佛是有人来谋她性命似的。
不过这声音应该是她娘的声音,她娘谋她阮木木的命?想太多。
果然脑残剧看多了容易得神经病。
阮木木也不想装了,轻轻唤道:“娘,我马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