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年级主任高秀听到是徐澈和宋以恪跨年级打架的消息之后惊讶疑惑了一路。
这不可能啊,两个都是好学生,平时遵守校规校纪,认真上进,怎么可能打架?那高二部的庞拓人高马大的,天天惹事儿,一个顶他俩,俩人没在庞拓手底下吃亏受伤吧?徐澈和宋以恪可是他们年级稳上A大S大的好苗子,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
高秀一撸袖子,气势冲冲地就推开了门,“王主任,我这俩学生可是年级前二,要是磕着碰着,你别怪我跟你翻脸不认人啊。”
王友良心里连连叫苦,在家被自家婆娘“欺负”,来学校还要被其他“母老虎”吓唬,“唉,不是,高主任,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别跟我说是我们学生一打二,人多欺负人少,我们学生两个加起来都没你重。”
“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受伤的可是我的学生。”
高秀一愣,“嗯?我学生没伤着?”
王友良摇头叹气,“家长刚带走去医院了,你学生家长还没到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问话声,“这是高一年级主任办公室吧?”老人一头银发,拄着一根木质雕花拐杖,慢悠悠道:“我是徐澈家长,听说他割人韭菜?这孩子,都多大了,还乱偷人东西……”
老人颤颤巍巍地往里面走来,嘴里的话渐渐成了自言自语。
“我是高二年级主任,这是……”
“啊?我走错了?”老人艰难转身,准备离开,又自言自语道:“老了,眼睛花了,看不清……”
“奶奶,没走错,您是徐澈奶奶吧。”高秀走过去搀扶起老人,解释道:“我就是徐澈的年级主任,您先坐会儿,我让学生去叫徐澈过来吧。”
“哦,”那就省得她挪地儿了,“那我就先坐会儿,老了,走两步就得歇歇。”
高秀扶着老人坐下后,看向王友良,两人无奈摇了摇头。她从外面随便喊住了一个路过的学生,让他去高一楼把徐澈和宋以恪叫来。
徐澈听说来的是自己七十多岁高龄的婆婆,一个翻身跳过面前的椅子,一路飞奔过来。婆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可真就要死定了。
宋以恪走进来时倒更悠闲几分。
“婆婆,您怎么来的?”徐澈几乎是喊出来的,音量比平时说话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心想别是开她那辆平时出门打麻将的老年电三轮来的,万一出车祸,他得全责。问的同时仔细打量了一番,见没问题,瞬间松了一口气。
“小舟开没篷的三轮送我来的,这大太阳,还不如开我那辆有篷子的。”
徐澈彻底放心,还好还好,不是她老人家一个人来的。
临杭七中门口,宋以惗转着手指上的车钥匙往学校走,路过一辆限量版跑车,敞篷的,顿时眼前一亮。
哟,这车不错!挺亮的,就是……底盘太低。
她摇摇头,感叹道:“不太行。”她不太满意。
车上男子翘着二郎腿,正透过墨镜盯着从他车前走过露出一副羡慕不已表情的宋以惗,刚准备起身搭讪,就听见宋以惗小声说了一句“不太行”。
男子顿时起火,“你说什么?”他这可是寅丘最新限量版跑车,全球只有十辆。要不是他和寅丘庄园的五卿之一认识,还抢不到这辆车呢。
竟然敢说他的车不行。
宋以惗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认真道:“不是说你。”
年轻男子火焰更盛,先是贬低他的车,又来贬低他的人。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了。
“你站住!”男子走到宋以惗面前,面色一滞,抬手摘下戴着的墨镜,眼中光芒毫不掩饰。
这真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一张脸。
所有火气瞬间化为乌有,“小姐姐,能不能加个微信啊?哥哥带你去兜风。”
宋以惗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呵,没空。”她要去开家长会,是被叫过去开批评大会。
“那先加个微信也行啊。”男子倒着往前走,双眼不肯离宋以惗的脸,试图追上宋以惗,手上动作慌乱地去掏手机。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平摔到了便道砖上,小半块砖头滚到了树坑里面。
“谁往地上随便扔砖啊?”
宋以惗回头瞧了一眼那人的狼狈模样儿,笑笑离开了。
真傻!谁让你非要倒着走呢?后脑勺又没长眼睛。
宋以惗十分郁闷地去了高二楼,白让她在高一楼逛了一圈。
“姐?”宋以恪稍稍有点惊讶,但立马恢复如常。他的第一联系人信息一直都是宋以慎的。
“嗯。”宋以惗泰然自若地抱臂站在一旁,像个置身事外之人。
她确实没有见过这个场合。
高秀和王友良两个人看看右边坐着的古稀老太太,又看看左边站着的清纯少女,觉得这个组合可能会很难搞。
“啊,今天叫两位家长过来,主要是孩子在学校跟人发生了冲突,刚刚……”高秀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下。
庞拓已经去医院治疗了,他也承认是自己不小心扭伤的,但打架肯定不行,所以检讨是免不了的。
“偷土?”老人声音很有力量感,转而哀叹,娓娓道来,“徐澈这孩子从小就由我带着,他父母不在,我年纪又大了,行动不便,平时管他也是有心无力。但是偷偷摸摸这种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高秀:“……”
王友良:“???”
徐澈赶忙解释,“啊,不好意思,我婆婆耳背,得大声跟她说才行。”于是,他凑过去扬声纠正道:“婆婆,不是偷土。”
“嗯?不是?”老人犹豫了一下,又坚定道:“那偷韭菜也不行,你想吃我去给你买,不能……”
徐澈无奈地耸耸肩,“呵呵,老人就这样。”听不清,话还多。
老人的唠叨声还回荡在办公室。
王友良笑着说“没事”,先让徐澈把老人送回去。照这样子,他们也交流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
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宋以惗觉得自己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徐澈和他们一样,从小就无父无母,想吃韭菜都很难满足。
唉,原来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走的时候还多给了宋以恪一份生活费,叮嘱他和同学搞好关系,平时多帮帮同学。
当然,宋以惗嘴里的这位“同学”就是指徐澈了。
不过,宋以恪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