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白天走在去卜黑夜家的路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张熟悉的烫金贺卡。
那是赵盘以草书挥洒的字迹,字里行间透露着深意:
我的确选择了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我有幸培养出了你——吴白天。
你是我教学生涯中最引以为傲的学子,也是我最为荣耀的杰作!
在我平凡无奇的执教生涯中,你如同璀璨星辰,成为了我最非凡的成就。
所以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屈服于任何困难,再高远的青山都要傲然的登临,再糟糕的未来都能虔诚地相信光明。
哪怕是一条路走到黑,也给我在灯火阑珊的尽头,熠熠生辉。吴白天,你听到了么?!
吴白天看着这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话语,赵老师还是如重生前一般对她写了一模一样的话……
看来她必须要熠熠生辉才可以吧?
“白天!你的板寸也长了,我给你修修吧!”卜黑夜突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电动推子,就想对着吴白天的脑袋招呼。
吴白天无奈坐好,任由她作为。
卜黑夜声调如平时一样,说出的话却显然不一样:“白天,你说,你是不是嫌我弱了?”
“嫌我拖你后腿了?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抛下我啦?”
“我那么没用了么?”
吴白天没有回答卜黑夜的任何问题,而是问道:“卜黑夜,如果世界灾难就要来了,你会做什么?”
“我会许愿下次的世界灾难很久很久以后才来,不能再伤及我们。让人生光明美好的一切,重新茁壮生长起来。”
“那这次呢?”
“这次就先抗一抗吧!”卜黑夜一边给吴白天修剪着头发,一边无所谓的说着。
\&哈哈哈哈!\&吴白笑得十分大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这个世界并不需要那么多成功的人,而是迫切需要各式各样能够带来和平的人。
能够疗愈的人,能够修复的人,会说故事的人,还有懂爱的人。”
吴白天知道卜黑夜现在还听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于是夸张的说道:
“卜黑夜,帝心武大很棒的,不单单是因为它是四所之一,还因为它所在是帝都。
那可是帝都,那是什么地方?华夏的中心!
而帝心武大就是帝都的心脏,一砖头下去,恐怕都能砸到好几个显赫背景的二代。
再看看武神武大,你也听见了,穷啊!我们都去了,岂不是真要穷死?
你好好混帝都圈子,等我以后投奔你去。你有名利地位,我有拳头,咱俩不就厉害了?”
卜黑夜听不明白白天说的,什么成功的人,和平的人,但她倒是听懂了最后这个名利地位和拳头的道理。
虽然她知道吴白天一定还有很多未尽之言,但现实问题就摆在这,没有钱寸步难行。武者修行,那就是花钱的无底洞。
这么一想,帝都确实是个好去处,看来她要联合梅枫,陈梓萱努力搞钱才行,不然吴白天可能真要穷死在武神武大了。
那个考官,身上穿的虽然很不错的样子,但愣是连她的气血丹都想贪,这是多穷呀!
“你放心吧!白天!有我呢,我绝对不会让你穷死!”
“?”虽然卜黑夜突然的激动有些异常,但相比之前确实好了很多。
在兴奋的驱使下,卜黑夜手中的电推子仿佛失去了控制,从吴白天的头皮上一扫而过:
“……白天……那个……头发……”
卜黑夜下意识的抱头蹲下,等待那从天而降的大脖溜。
“……”
吴白天摸了光溜溜的头皮,最终也没有动手。
“黑夜,你身上720个穴位所在你一定要记住了。”
吴白天将720个穴位之间的勾连方法效果,全部写成了一个册子,交到了黑夜手里:
“电子版的也发到你手机上了,全部要记到脑子里面。册子你去上学前,交给林老师就好了。”
“这里面的内容足够让你成长到六品,但记住!不要轻易教给别人,帝都不比青城。怀璧其罪……”
吴白天用一整晚的时间,对册子里面内容做着详细的解答。
卜黑夜不太理解她们两个最多也就一个学期不见,怎么吴白天就仿佛在进行某种托付似的,事无巨细的不停的说着话。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卜黑夜仍然乖乖听着,记着。
这个时候的卜黑夜还没有意识到,武神武大从考核到入学,都才用了五天时间,哪里可能还有什么寒暑假……
“呦!板寸都不能满足你了,改光头咯?”年轻道士等在车站看着赶过来的吴白天,惊叹不已。
林一与元缺目睹了吴白天手中的弓被紧握随后又缓缓松开的一幕,两人识趣的选择沉默不语。
年轻道士也就是厉害,不然他们有理由相信吴白天绝对已经箭在弦上了。
坐在开往北镇,共计66小时的绿皮火车上。
饶是吴白天,也有点不淡定了,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能有66小时的绿皮火车???
还是硬座!
“飞机是停运了么?”
“没有呀,不过坐飞机没办法直达北镇。性价比不高。”年轻道士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所说的性价比,是价格么?”
“啧,吴白天,这你就把我看肤浅了。飞机需要先飞到帝都,转机北疆,大概六个小时。
不过下了飞机从北疆坐长途大巴,穿山过河,需要80多个小时才能到北镇。
而且就算到了北镇,咱们也还没到呢。”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们本来可以乘飞机过去的。”
林一一边从手中抽出一张张消毒纸巾,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座椅和小桌板,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说飞机到不了……”年轻道士皱眉,随即想通了林一的意思,
“哦~你是指专机啊,那也不行。到了北疆,领空禁飞。我们仍然需要乘坐80多个小时的大巴前往北镇。”
元缺不耐烦的扫了眼林一,他不理解林一既然那么爱干净,怎么都不知道带上一次性座套?就这么擦个没完,烦死了。
“那66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总有软卧吧?”
“哦~那个呀,是因为价格。”年轻道士淡定耸肩,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起来。
吴白天从背包里翻出床单,被罩递给林一:“去加钱,睡软卧去吧。”
年轻道士立刻睁开眼:“给我也加一张。”
“……”
所幸现在绿皮火车上没什么人,四人顺利分在了同一车厢。
年轻道士舒服的倚在位置上,这才想起还没有告诉几人他是谁。
“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牧钦灶,你们大二学长。”
元缺躺在卧铺上,比坐在硬座舒服多了:“所以二学长,你是牛鼻子道长么?”
“……”牧钦灶听着他一句话,能讽刺自己两回,有些失笑,“缺呀,我现在可忍你了哦,小心我下车叫你做人。”
“人家都是缺什么名字里补什么,你的名字倒是把五行都凑齐了?”
吴白天有点好奇的问道。
“嗯,求一个五行圆满。”牧钦灶回复道,他对吴白天仅凭名字就能领悟其中的深意感到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