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明日我晚上得回去一趟,乐之好几日没见着我了,我早些回去陪她待待。”
说到陈乐之,雁知回也不好说些什么。
“嗯。”雁知回低声应了一句。
楼月惜将手抽了回来,“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还没等他回答,楼月惜转身就要走。
雁知回又连忙拉住他的手,将一块玉佩塞进她的手里,“月惜,这玉佩我早就想给你了。”
楼月惜自然知道这枚玉佩是什么,也知道这玉佩代表着什么。
她有些恍然。
“再过半月我就回去,届时你愿意跟我走吗?”
雁知回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像是魔咒。
她呆呆地,不加思考地应了一声。
雁知回像是小孩得到了糖一般,十分珍惜地将她抱在怀中,亲昵地吻了吻她的头发。
转瞬即逝地柔情,雁知回将她松开。
“不早了,回去吧。”
楼月惜点点头,她没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讷讷地转头便走。
她撒谎了。
…
这日清晨,沐银起了个大早,他与颜麒鹫住一屋。
颜麒鹫的睡相极其不好,扰得他睡不安稳。
刚打开门,便对上对门的杨随。
“纡紫上神。”沐银唤了他一声,杏眼中还带着一丝刚睡醒迷茫。
杨随朝他颔首,语气平淡,脚步却自觉朝他走去。
“纡紫上神,你饿吗?我们一起去吃早点吧。”沐银问。
杨随点点头,便跟着他的脚步走。
走到街上之时沐银已经清醒了许多,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晋安城比常城大得多,且又在边远地方,食物也比较有特色,有许多他不曾见到过的东西。
杨随看着他,也不觉得烦,只想着刚睡醒的小麻雀也这么吵得可爱。
“上神,我想吃包子。”沐银指了指一旁的包子铺。
他闻着冒着热气的肉包子,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话音刚落,沐银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
杨随眉眼带了一丝笑意,便走去给他买包子了。
他买了四个包子,全都递给沐银。
“上神,你也吃。”沐银只拿了一个。
这大肉包子他最多就只能吃两个,况且怎能让纡紫上神看着他吃。
“唤我杨随。”杨随接过剩下的三个包子。
沐银一边啃着肉包,一边点点头,圆圆的杏眼还看着他。
沐银吃完一个包子,嘴上染着油光。
不知怎么的,杨随便自觉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就要递给他。
沐银摆摆手,“我有帕子,纡紫上神你用吧。”
“唤我杨随便可。”杨随应下,又将帕子塞回怀中。
见他乖巧地点头,心里笑了笑,便再递了个包子给他。
沐银乖乖接过,跟在他身后小口小口地啃着。
“上…杨随,我想喝粥。”沐银指了指不远处的摊子。
杨随看去,那摊子上坐着好些人。
他不说话,带着沐银过去。
两人坐下,沐银捂着热乎乎的粥一下一下地喝着。
热乎乎的粥烫得他吐着舌头哈了两口气。
杨随看着他吐着舌头,只觉得可爱。
“慢些喝。”
沐银点点头,正要继续低头喝粥,转眼便看到了个人。
那人印堂发黑,眉眼处还冒着一丝隐隐的黑气。
这是怨气。
见他看着那边的人,杨随也转头看去。
杨随眉头微微一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人身上有怨气。”沐银低声道。
高映安这几日都没敢回家,上次被高父说教了一通,依旧不悔改,便躲在外边。
“先喝粥。”杨随轻声道。
鬼族也并非尽数是为非作歹之辈,此人如今也没有行恶,他们不能妄下定论。
沐银点点头,杨随意中道理他明白,便低头安心吃着自己的早点。
“哐啷。”一声巨响。
两人再次抬头,不远处高映安已经和人争吵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去看热闹。
高映安最近总感觉有些晕乎,修为增长得太快并没有给他带来洗身伐髓的畅快感,反而感觉到有些阴郁。
不过他只认为是修为增长过后没有合适地释放,憋得他有些难受。
他正从妙雨楼出来,便看到他们家的小厮过来劝他回家。
他偷偷离家出走,高父十分生气,派了府里小厮去寻他,说是要抓回去打断他的腿。
高映安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见这些卑贱的奴才过来劝他,他只觉得更烦了,实在忍不住便狠狠地踹了那小厮一脚。
那小厮便被他轻松踹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杀人了,杀人了!”
“有人当着街上杀人了!”
围观的路人都被吓到了。
那小厮被踹倒在地便站不起来了,狼狈地捂着肚子,也不敢呼救。
高映安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是真真切切的增长了。
这种强大的感觉真令人愉悦。
“闭嘴,他不过是我们家的贱奴,我就是要了他这条贱命又如何?”高映安眉间的怨气更多了,恶狠狠地瞪着惊呼的路人。
那几个路人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真像极了个索命的恶鬼。
沐银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厮,狠狠地蹙眉。
“就算是他们家的小厮,又怎能如此轻易地取人性命。”沐银低声道。
杨随低头看了他一眼,柔声地安抚道,“人界位卑权势分明,未清楚来龙去脉,莫要轻易动手。”
沐银小声地应了。
尝到暴戾的滋味,高映安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内心最深处不停地告诉他。
杀了这个人。
杀了他。
高映安手中缓缓凝聚着灵力,眼底的疯狂简直要溢出来。
“他要杀了这个人!”沐银连忙拉住杨随的衣袖。
一个人的性命,怎能如此卑贱,令人随意欺辱,随意夺取。
杨随冷眸微眯,这个人不对劲。
“怨气正在往他身上聚拢。”沐银道。
看到高映安眼底的疯狂,沐银心道不好。
高映安正要出手之时,面前一把剑直指向他。
“高映安,你疯了?”雁知回冷着眼看他。
高父虽然恨高映安不争气,但这终归是他的儿子,雁知回看在这位长辈的几分薄面上,次次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