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麒鹫扇了他一巴掌,“那温若余呢?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你还利用他,你和杨随又有什么区别?他快死了,快死了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过是一道天罚,怎能致死?他又怎么会…怎么会。”沐然俨然不信。
仅是这次天罚,沐然荡尽修为也能让他恢复如初,只是温若余会失去了当神官的资格,怎会有颜麒鹫说的这般严重。
沐然心有些乱,他不明白颜麒鹫这般说的,温若余喜欢他,这怎么可能。
“沐银有父王母后,三个哥哥保护他,鲛羽族一族的人都爱他,那温若余呢?他从小就被父亲卖给青楼,是一个少年救了他,他将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卖了,就为了请他的救命恩人吃一碗面,他为了他的光努力修行,受尽了嘲讽和冷脸,最终只为了再见上那个少年一眼,多可笑啊,结果他心心念念的光却再次将他推向黑暗,他可真贱,他现在还不觉得是那人的错。”
沐然摇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他怎么能喜欢我。”
“他怎么不能?我不信你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心里就是清楚他对你毫无下限,所以才这般利用他,你还有半分良知吗?”
沐然能够这般信誓旦旦地利用沐然,将这件事说得这般轻松,不过是因为他清楚他在温若余心中的地位。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一丝不对劲也察觉不出,况且沐然并非第一次见识断袖之说。
“他认为他的一切都是偷来的,至少他曾经快乐过,他说他应该算是幸福的,他从没埋怨过你,他只会埋怨他自己,他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陪着那个少年,他这辈子没有被人爱过,亲情,爱情,他看尽天下无数眷侣情人,他曾经妄想过有一天他也能跟他心中的那个少年永远在一起,可是他又觉得他很贪心,他得到了这一切还有什么不好,竟然还敢奢望起别的东西。”
“可是我也没说过我要离开他,我会回去找他的。”沐然嘴硬着。
他确实没想过离开温若余,无论是以朋友,还是别的名义。
“他快死了,沐然,你有没有心?你去看他最后一眼也行啊,他没有怨过你,他从来没有,你知道他最后的心愿是什么吗?他说他想葬在静心湖,和你送他的琴一起,永远在地里沉睡,多贱啊,要不是他快死了,我都想把他拉起来揍一顿,他凭什么这么看不起自己,凭什么活的这么卑贱?你就当是施舍他的吧,去看他最后一眼,落幕时分前的最后一面,还来得及。”
沐然有些失神地摇摇头,事情怎会变得如此复杂,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死?”
“他看了灵缘石。”颜麒鹫轻声道。
“是我与他的吗?”
颜麒鹫看他这般,冷笑一声:“谁知道呢,或许那不是你,他知道他这么久以来付出真心的人并非他的良配,而是一个这般狼心狗肺的人,他也该心死了吧。”
“如果不是你,或许他能跟他的良缘在一起。这次他活下来了,或许也不会再见你了。”
沐然猛地出声:“不可能,他不可能跟别人走。”
“这可由不得任何人,况且他是否还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沐然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温若余要死了…他要死了!他一直被银儿方面的事操控着,让他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深渊,颜麒鹫的那一番话让他有些清醒过来。
若是温若余真的死了,会不会真的恨他一辈子,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害了温若余这么久。
他想着,有些站不住了,转身便连滚去神界,他心里想,他就是废了他一身的修为,也要救回他,他要问清楚。
…
沐银蜷缩着身子,他浑身疼得很,因为接受了太多回忆,疼得厉害,这会儿又有些失神地睁着眼,嘴里轻念着那人的名字,通红的眼角划过一丝泪珠
“杨随。”
千年了,他都记起来了。
记起太多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让他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分不清现实与否,还有些愣怔。
忽然,周围的结界开始颤动,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棺材上的符号闪着红色的血光,一股强大的灵力从沐银的身上爆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