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的底色是橘黄色,他在橘子味的落日余晖中看到禹乔,只是眨眨眼的功夫,眼前那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个很离谱的奇怪物种。
一条顶着三色花纹猫头的猫猫蛇。那双圆溜溜的猫眼火辣辣地盯着他看,就好像他是什么顶级美味的大鱼。
她吸溜了一声,直挺挺地向他冲了过来,触感冰凉的蛇身从他的小腿处一直缠绕,绕啊绕的,紧紧缠住了他。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封屹摸了把缠绕在他胸前的蛇尾,那个圆滚滚的猫头就刷地一声转过头来了,对他怒目而视,蛇身也把他缠紧了一些。
这倏然的一紧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松开点。”封屹拍了拍她的蛇尾。
现实不听话,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那几道荤菜,都不吃点素的,在梦里也还是这样不听话,
那双猫眼因他的举动瞪得更大了,像一对铜铃,能射出一道精光,将他这个冒犯猫猫蛇大人的罪人给泯灭掉。
封屹刚想笑,却见那个跟球一样的猫猫头瞬间变成一个人头。
因为细长的蛇体无法支撑一个成年人的脑袋,头重脚轻的后果就是禹乔的头差点砸到了地上,幸好封屹反应够快,及时捧住了她的头。
他低头和手中的禹乔对视。
封屹:……
好了,这下真成恐怖片了。
封屹成功地从梦境中醒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上一沉,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在他的肌肤上摩挲,这熟悉的触感就好像在梦里缠上他的人头蛇追了过来。
封屹额角莫名一跳,打开了床头灯后,直接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了。
“禹乔!”
某个穿着白色睡裙的人此刻正一脸绯红地把脸贴在封屹裸露出来的胸膛上,还表情痴迷地蹭了蹭,像只正在狂吸猫薄荷的猫。
她长发乱糟糟地垂下,发丝拂过他的肌肤,很轻,但也很痒。
封屹的脸黑得彻底,真得会被气笑。
这像什么话?
“禹乔,下去!”
封屹周身的气势迫人,如果是寻常人,早就被吓得手足无措,可禹乔不同,她脸皮厚。
“嘿嘿,让我再摸摸吧!”禹乔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触碰到封屹后,自己全身都被一种柔暖的舒适感和淡淡的幸福感包围,这种快乐让她对封屹爱不释手。
因此,在假装摔跤摸了一把封屹后,禹乔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偷溜溜地进来,试图抱着她的快乐源泉睡觉。
封屹气得牙齿咯咯响,低声又警告了一遍:“我再说一遍,快给我下去!不然我就动手了。”
“哎呀,摸摸怎么了?装成这样良家纯男的样子做什么嘛……”女流氓振振有词。
封屹额角突突地跳,直接捂住了禹乔的嘴,压低了嗓音:“你自己干出这种不光彩的事,你还大声嚷嚷什么,是想把所有佣人引过来吗?”
他毫不客气地直接把趴在他身上的禹乔提起,把她放在了地板上,还将床上多出来的粉色小被子扔在她身上。
没有一丝睡意的封屹寒着脸坐在床尾,把被扒拉开的睡衣扣子重新一粒一粒地系上。
“你真是贪婪得连礼义廉耻都抛之脑后了。”被吃豆腐的封屹简直要被禹乔的胆大妄为气疯了,“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明天就离开祖宅。”
他看禹乔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又感觉心累,补了一句:“黑卡全部没收。”
禹乔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变化了,哭丧着脸,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其实,我有肌肤饥渴症。如果不跟你有皮肤接触,我真的会很难受的。”
肌肤饥渴症?
封屹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
他冷哼一声,正想继续审问,可看到站在面前的禹乔时,那些伤人的话语还只是冒出了个头,就被泯灭于空气中。
她抱着粉色的小被子就这样乖乖的站在那里,凌乱的发丝粘黏在她雪白的脸上,看向他的那一双眼眸里波光粼粼中掺杂了希冀期盼的情绪,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瘸腿小猫,正在拖着伤痕累累的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路边的行人,试图让自己被收养。
“就让我抱你的一个胳膊睡,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
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在装可怜,可心还是塌陷了一角。
算了,看着怪可怜的,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呢,他想。
而且,她刚被认回来,实在没有这个必要爬床,如果被爷爷奶奶发现了,被赶出封家的也只会是她。
“上来吧!”封屹还是口气冷硬地做出了妥协。
他一答应,刚刚还哭得惨兮兮的人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喜滋滋地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爬了上来。
封屹轻挑了下眉。
他就知道她刚刚果然是装的。
等她身上的馨香又萦绕于封屹的鼻端时,封屹感觉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他真的是疯了,居然会相信禹乔的鬼话,还真答应了她的要求。
要是被佣人看到了,不只是禹乔和他的名声,整个封家的名声都会被败掉。
封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瞧见禹乔又摆出了那副小可怜的模样:“又怎么了?”
“我不习惯不枕枕头睡觉。”贪婪的小骗子又觊觎上他的枕头。
“给你给你。”他没好气地说,直接把枕头塞给她了。
看着身边美滋滋抱着他的左手睡觉的禹乔,封屹还是感觉到头疼。
“今天先这样,以后给你雇一个人,专门给你抱着睡。”封屹压低了声音,“明天早点起来回房间,不要被佣人看到。”
说完,封屹终于想到了祖宅的监控,又是一阵头疼:“我会去处理监控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好。”达成目的的禹乔格外好说话。
封屹也轻易地相信了禹乔的保证。
结果,第二天早上,当他被佣人敲门的声音惊醒后,发现胸前的睡衣扣子又被扯开了,答应他会早早离开的禹乔正把脸贴在他的胸前睡得嘎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