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上个学期的我,还是这个学期的我?”文梓灵试探性地去问徐颖。
徐颖很爽快地回答:“那必须是现在的你呀!那个时候,我和温思思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附身了,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
温思思在旁点头。
文梓灵和禹乔相视一笑。
还真被徐颖给猜对了。
又有人选择了以前的她,文梓灵满心都是轻快的欢喜。
但换魂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文梓灵便岔开了话题。
禹乔刚听了几句,就接到了沈砚的电话。
“乔乔,我在楼下。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见个面?”
禹乔从阳台上探出头一看,果然看到了穿着一身西装的沈砚此刻正站在寝室楼下。
他明显也是发现了禹乔,对着她挥了挥手。
禹乔一回头,就看见三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吃瓜”二字。
“咦,沈砚学长不是去实习了吗?我记得好像那个地方,离学校特别远来着。”温思思故意用矫揉造作的声音,指尖点唇,说道。
“哎呀呀,人家记得,好像是十公里吧。”徐颖也学着温思思的语气说道。
禹乔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好了,别贫嘴了。我先下去了。”
她趿着拖鞋,哒哒哒地下楼。
守门的阿姨早就知道这对颜值出众的情侣,还冲着禹乔挤了挤眼。
禹乔一过去,沈砚就把用吸管戳好的奶茶递给了她。
禹乔接过后,先吸了一大口奶茶,随后才开口:“有什么事吗?”
她注意到了沈砚身旁的行李箱,挑了挑眉:“你这是要去哪里?”
沈砚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用轻松的语调说道:“家里有点事情。”
他勾了勾禹乔的小拇指:“我跟学校这边请了几天的假,就想在走之前再看看你。”
呵,男人的小把戏。
禹乔冷艳一笑,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沈砚低笑,直接反客为主,握紧了禹乔的手。
“如果……”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禹乔好奇问道。
“保密。”但沈砚根本不肯多说,他难得露出了一个很意气风发的笑,冲散了眉宇间淤积的抑郁,终于去掉了一丝同龄人没有的沉重感。
得不到回答的禹乔“啧啧”了两声。
呵,男人的小把戏呀!
沈砚牵着禹乔的手,两人在小花园里逛了一下,就分开了。
沈砚在离开G市前,去了一间珠宝店。
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珠宝店的橱窗外,静静地欣赏那枚在光线照耀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皇冠形戒指,标价是十二万元。
他之前的方案被人看中了,投资了一笔钱。
他这些天一直忙着,倒也做出来了成绩。其中的收益,再加上之前网上接私活存下来的钱、参加各种比赛得来的奖金,这些钱让他在毕业前将大学这几年欠下的助学贷款一并还清后,还剩下了将近十六万的钱。
沈父给他打过电话,沈母做胎检的指标都很正常,这也意味着这个家或许真的可以再迎来一个正常的孩子。
他好像也有了稍微喘息的机会。
沈砚站在外面看得时间太长了,有服务员都出来询问,邀请他进去欣赏。
沈砚摇头拒绝了。
“我过几天再来,”他看着那枚熠熠生辉的戒指,好像透过它看到了自己明亮的未来,“那个时候,我会把它买下。”
买下后,在合适的机会跟心爱的女孩子求婚;他会继续赚越来越多钱,会给她举办一场完美的婚礼,会给她准备一枚更加闪耀漂亮的戒指……
他所幻想的那些美好未来,让他这一路上并不孤寂沉闷。
他也有了放纵这些幻想的底气,放任这些代表着幻想的泡泡越来越膨胀,直到面色苍白的沈父戳破了这些幻想。
“孩子死了。”电话另一头的沈父泣不成声。
接到电话的沈砚刚下火车,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妈的预产期不是后天吗?”
“提前发作了,本来都还好好的,你妈都没什么事,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事,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沈父的声音有些哽咽,“可就刚刚,好好的孩子突然就没有呼吸了。”
“砚啊,这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啊!肯定是这个医院,肯定是这个医生护士有问题!怎么好好的孩子就突然没了呢?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沈父后面说了什么话,沈砚已经听不清了,压在心底的巨石稍稍有了松动,却又被天命归回到了原处,甚至还加重了力度。
沈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到达医院的,面对自己又一个弟弟的夭折,他居然都麻木了。
是的,除了小智和小玥之外,沈母还曾经生育过三个孩子,可这几个孩子最终都没有活过三岁。
那个时候的沈父还是在工作的,家中能照顾这些孩子的也只有沈砚。
他曾经亲眼见证他们是如何被遗传病折磨至夭折的。
可他们在夭折前,都有着自己的名字。
他们的名字,小智和小玥的名字,都是沈砚替他们取的。
只有这个昨天出生的孩子没有。
沈父还一直嚷嚷着,说要医院给他们一个说法。
经过多方调查,这个让沈父一直心心念念的健康的孩子却死于沈父的疏忽。
他觉得孩子出生都一天了,没有喝水,担心他口干,就给这个孩子喂水。
喂水的时候,这个孩子呛到了,还咳嗽了几声,但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沈父以为他睡着了,就没有太在意了,却不曾想这个他的这个决定直接让孩子停止了呼吸。
这个孩子躲过了那些有问题的基因,是一个完全正常健康的孩子,却以这种方式轻易地离开了世界。
沈父还不肯相信这个结果,还一直试图找医院方面的麻烦。
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他一直都在甩锅,把家庭生存的重担甩给沈砚,把孩子死亡的原因甩给医院,只有他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