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玉、苏星和王悦心三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外面的蒙蒙细雨已经下大了一点。
三人打着透明小伞,跟着王大姐回到停车的地方,卡车已经将王大姐仓库里的原粮全部装上了车,他们只用跟着车前往乔府工厂就行了。
阴雨天让原本就接近傍晚的天色更加暗淡,跟着卡车行驶在乡间的路上,除了他们以及节目组的车外,这条小道上甚至看不到其他人影,余玉看了看左右,平坦广阔的田野覆盖着一层在沉沉天色下略显灰白的雪,如同这个世界上两块拼图,那隐入暗色天际线的模糊远方,等待着另一块未知的拼图去填满。
脑海中仿佛有一根琴弦被这颗星球拨动。
坐在副驾的苏星和坐在后座的王悦心聊了半天,发现余玉一声不吭,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what's on your mind dude?”
“melody。”余玉随口回了一句。
苏星条件反射就开始唱:“melody,脑海中的旋律转个不停——”
“爱过你,有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王悦心也自动往后接,接完了才意识到不对,他们怎么突然唱了起来?
“你想的是这个《melody》吗?”王悦心扒拉着余玉车座靠背凑上前询问着。
苏星虽然秒接了一首歌,但是他知道余玉肯定不是这个意思:“那肯定不是,鱼少说的应该是他脑子里又有新作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鱼少的实力,灵感随时有,作曲分分钟,甚至当天就能给你将词填出来。”
他调侃着,转头又看向余玉:“鱼少这是打算直接出新专辑了吗?之前那个传说中困扰了你好多天的曲子还不见踪影,现在脑子里又有了新歌?你这再出发之后,这一年的新歌有点多啊,也没必要这么勤快,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一点创作时间好不好?”
苏星这分明话中有话在说他作为query已经在今年发表了横扫一切的新专辑,热度甚至还没完全散格莱美还没去拿就又准备出一张新作的话,你这频率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完全不给欧美乐坛一点反应消化时间啊。
余玉听懂了,他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只是有了一段新旋律,但我没说我要自己发啊。我这不是打算给你们一人写一首歌嘛,如果你们还想要的话。”
“?要要要!”王悦心忙不迭举手,“我还在想我明年要是能开演唱会的话都没有多少新歌撑场面呢,小鱼你有啥你不想自己发的曲子你就全都咋给我吧,Allen苏他是个唱作人自己作词作曲的不需要收别人的曲子,所以请务必也把他那一份交给我,我来帮他承担谢谢。”
就是就是,还问什么如果你们还想要?听听,这是什么话,他苏星身为创作型歌手会这样不要脸直接伸手找别人要歌自己拿来唱吗?
那可是query的曲子啊!说好的要给他的,王悦心你瞎凑什么热闹!
“鱼少我知道你作曲就是分分钟的事,所以我不介意如果很快写完了想找人参考的话,你可以直接发给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
苏星的算盘珠子直接蹦王悦心一脸,被蹦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王悦心直接拉长语调回怼:“哟,还说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你还要人家曲子干嘛?到了你手上还能吐出来吗?你唱人家写好的词,你苏星憋得过来吗?”
“这有什么,人家鱼少写的词很深刻很有力量和态度好不好,他的词每一句都深得我心,简直就是我的嘴替。而且,鱼少,说真的我觉得你一个人给自己写歌又给我们这六个兄弟写歌,有些过于辛苦,所以你可以直接把曲子给我,词的部分我自己填,像我这种可以自给自足的歌手,就是这么令创作人省心,你给其他人,你还得考虑你写的词,他合不合适,对吧?”
余玉被相爱相杀十五年的两人明争暗斗给逗乐了:“我都没说是怎样的旋律呢,你们俩怎么就抢上了,要是这曲子都不适合你们俩或者不对你俩胃口呢?”
“那不可能。”这个时候两位男宾倒是很有默契异口同声。
“小鱼要不你哼一段,就一小段,让我听听解解馋。”王悦心怂恿着。
苏星也和余玉仔细分析着:“主要是,鱼鱼你看,这辆车里,你的候选歌手就只有我和后座那位两个人,你要是现在定了,那这歌只能是我的,后座那位十五年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手拿把掐掀不起一点浪了。”
王·后座那位·悦心:?你礼貌吗!
余·乐·玉:要是这是在群聊里他高低得放出当年王悦心淘汰哭成泪人的安娜苏。
苏星可没管摊着手一脸懵逼的王悦心已经快要笑死的余玉,还在那一本正经地说着:“要是回去了,其他人倒是不值一提,就是有个挡路的陈憷生……事先说明我不是怕他,只是他这人容易坏我好事,所以你还是现在给我听听吧,就听一下下嘛。”
苏星:冠军不在我就是哥!
不值一提其他人:如果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是做支线任务的三人在蛐蛐他们。
陈·拦路鲨·憷生:除了冷东北的景色确实非同一般,善于从这个世界里挖掘灵感的鱼应该也有不同的启发吧?有空的话去鱼那翻翻存货,《梦桥》和冰天雪地也能适配。
其实陈憷生还真是猜对的,从上午看到一望无际被初雪覆盖的东北平原时,余玉就有了一些灵感,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把这灵感写出来,他还想多看几天,多体验几天,再将所有的灵感汇聚成一首歌。
只是按照目前的旋律和风格……
“Allen,其实这首歌的底色应该更适合悦心或者远远。”余玉听不忍心打碎苏星的幻想,他有点委婉地说道,但不多,并且说完之后还没憋住露出了略微“同情”的嬉笑。
王悦心也瞬间爆发出“同情”的大笑声,这笑声过于爽朗中气十足看样子他确实在为苏星难过。
苏星虚着眼看着余玉,感觉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咱就是说,不管陈憷生和王峥亮,就看他和王悦心,明明是他先来的吧?
“停车,我要下车,你和你的悦心坐一起吧。”他作势拉了拉被锁死的车门。
“别别别,别走嘛小苏总,你的歌会有的,一定会有的我保证。”余玉直接把他开了一条缝透气的窗户都给摇上去了。
“鱼少不是我说你,你们写歌的能不能不要写那么多悲情苦情作品,做人还是要乐观一点。”苏星骂骂咧咧着。
“是是是。”余玉连连点头,到底是十几年的兄弟,余玉一说旋律更适合王悦心或章远,苏星就知道他大概要写什么类型的歌了。
骂完之后苏星又察觉到不对劲:“不对啊,我也能试试啊,我都唱过《秋天》了我为什么不能唱你东北的冬天?”
“我想给你一首更炸的嘛。”
“那行。”苏星飞快点头老实坐在副驾上。
“?那我不行。”王悦心又凑上前,“我也要一首更炸的,为什么不给我炸的啊,你把悲情的给远远去。”
某不知情的小鸟:?我也不要悲情我要唱跳!
余玉跟着卡车拐了个弯将王悦心甩回位置上,然后调笑道:“写出爱的尽头是黑暗的人如是说。不论底色不讨论深刻话题,咱就说以你的声线唱这首歌绝对能成爆单,你就说你唱不唱吧,不唱远远也可以。”
“感谢鱼少的馈赠!”王悦心抱拳。
“不过我总觉得应该也得让远哥知道你们俩线下真人pK一下决定归属权,才算公平。”
“不用,引用苏公子名言那就是家里烤火的那位十五年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手拿把掐掀不起一点浪了。”
章·家里烤火那位·鸟毛没有烤糊·远:在座的三人都没有蛐蛐他,那么他的喷嚏肯定是另外三人搞的鬼,苏星余玉又背着他说什么坏话呢!
这种时候遵循排名而不是年龄倒是挺严谨的,余玉给王悦心手动点赞。
到了乔府的工厂,三人跟着卡车开进仓库,仓库内那一排又一排原粮堆起来的山犹如厚厚的雪堆,看起来颇为壮观。冬天看见那堆在一旁的雪堆就想跳进去,现在看见这粮山如果摔进去估计和摔进雪堆也没什么两样。
三人帮着工作人员卸下原粮,又参观了一趟乔府工厂的流水线,才和王大姐一起返回王大姐家,卖出去一卡车原粮收到了钱,王大姐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回去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在作坊等候的四人已经完成了脱壳和装袋,等待三人回去后,再一起分装套盒,而王大姐则在他们干活的时候,帮他们弄了一桌子的菜。
分装套盒这种活完全不需要多少脑力,干了几次干熟了之后就能变成流水线工程,哥几个又开始整活工厂流水线的工人们一起干活的时候如何八卦的,当然他们八卦唠嗑的对象是王大姐家养的小猫,只是这原本蛐蛐的小橘猫,说着说着到了余玉这边,不知为何又变了个味————
“别说那只小橘了,你们不知道吧,之前还有个黑白毛的小猫,哎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黑白毛奶牛猫是吧?我跟你说奶牛猫多少有点不正常。”路虎还以为余玉说的是王大姐家那只小奶牛猫呢。
“他不是不正常,而是仗着自己长得绝美心气高的很呢。”
章远已经开始笑了。
苏星有种不祥的预感。
余玉还在接着说:“当初他就是太自信了,以为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呢,结果跑去海边被鲨鱼一尾巴浪淋成了落汤小猫。”
今天正好穿了黑白毛衣的苏星:你干脆报他身份证得了。
突然被拉下水但玩得挺开心的陈憷生:“也有可能那只猫只是想捞条小鱼吃但是捞错了鱼。”
苏星:够了开庭的时候你们俩都是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