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喻浅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预感。
结束通话后,她犹豫了会儿,才点开今天的新闻热报。
找到今天的新闻分类,第一行词条就是——
#厉氏继承人携未婚妻出席亲朋晚宴,厉贺两家疑似喜事将近#
词条下还有一张配图。
喻浅看着照片上的人,忽然就像泄了气似的,浑身无力地坐在了地板上。
她捧着手机,眼睛反复盯着那张照片看,画质有些模糊,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是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她再怎么给自己洗脑那不是厉闻舟,可她的眼睛不会认错。
那就是厉闻舟。
消失这么多天。
她每天茶饭不思,总担心他出事,现在终于知道他的消息,却是在喜报的新闻上……
她仔细盯着照片看了又看,看到眼睛酸涩也不愿意退出画面。
照片里的厉闻舟站在车门外,朝着正要下车的贺迎真伸手,贺迎真把手搭在他手心,两人对视,情真意切。
画质模糊是因夜晚所拍。
但照片上两人的温情脉脉,清晰得几乎要从照片里溢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才说过要非她不娶的男人,为什么转眼就对别的女人温情脉脉……
是做戏吗
对,一定是做戏。
喻浅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她起身坐到床上,给乔召漪回过去电话,那边一直在等着,她一打过去那边理解就接听起来。
“浅浅,你看到了吧”乔召漪忐忑问道。
“看到了,不就是一张照片嘛,这不是什么大事,看把你给紧张成那样。”
喻浅的语气很轻快,听不出一丝勉强。
乔召漪却愣住了,她磕磕巴巴问,“浅浅,你,你是真平静,还是……在强装平静”
“啊”
“浅浅你……”
“其实这真的没什么,我心里有数,照片只是幌子,厉闻舟不会跟她结婚。”
喻浅的语气很笃定。
可乔召漪却纳闷了:“浅浅,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厉闻舟是跟那个贺小姐逢场作戏万一是真的呢”
喻浅还是那句笃定的回答:“不会!”
乔召漪怕喻浅不清醒:“可是……”
没说完的话被喻浅打断:“厉闻舟亲口对我说过,他不会娶别人,他不爱贺小姐,最近历家出了很多事,报道传两家喜事,应该是他的权宜之计。”
乔召漪彻底闭上了嘴巴。
她好像,被喻浅说服了。
“召漪。”喻浅喊道,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
乔召漪回过神:“怎么了”
喻浅咬着唇,反复调整心绪后,开口说:“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他,我爱他甚至胜过爱我自己,我知道的,他也爱我,所以我坚信,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乔召漪听完,再无他言。
她怕喻浅赌输,怕她爱得太彻底最后伤的是自己,都说追爱者无畏,可真心如果换不来真心,比吞针还痛苦一万倍。
乔召漪把还想说的那些话都咽了回去,心中只能默默期待,愿浅浅的真心不会被辜负。
入夜时分下起了秋雨。
盘旋在公馆上方的白鸽正在找地方栖息。
厨房里,贺扶羡在经过十一次尝试后,终于煎出了一条完整的鱼。他非常满意,用手机咔咔咔连拍了上百张照片,然后发给贺扶慎。
贺扶慎回复:[再接再厉。]
贺扶羡嗤了声,对着手机道,“这都做出卖相了,都不舍得夸句实在的。”
贺扶慎:[要看浅浅喜不喜欢。]
这回贺扶羡没犟嘴。
虽说他实践了这么多次终于换来了好卖相,但如果不能讨姐姐欢心,那也等于白做。
这么一想,他收起手机,端着那盘刚煎好的鱼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差点跟匆忙进来的阿姨撞上。
“你长没长眼!不会看着点走路吗”
差点就把他这盘鱼给撞翻了。
阿姨有些怕贺扶羡,这位大少爷也就在喻浅小姐面前看着好相处,喻浅不在,谁都绕着他走。
此时阿姨连忙道歉,“对不起贺少爷,我着急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贺扶羡绕过阿姨往餐桌那边走:“你要是说不出一件重要事情来,可以滚蛋了。”
阿姨说:“喻浅小姐跑了。”
贺扶羡脚下一顿,回过头。
阿姨小心翼翼问:“贺少爷,这算……重要的事情吗”
“这不是重要的事情!”贺扶羡脸色冷得吓人,“这他妈是要我命的事情!”
说完他将盘子扔过去,阿姨手忙脚乱接住,差一点就让鱼飞了出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贺扶羡出来时连伞都来不及撑,门口的保镖一个个吓得抬不起头。
“说清楚,怎么回事”
在贺扶羡的质问下,其中一名保镖站出来,“喻浅小姐说在楼上看到一只鸽子,掉在外面,她说去把鸽子捡回来,我们当时有两个人陪同她一起过去,谁知来了一辆车,喻浅小姐迅速上的那辆车,少爷,您别担心,我们的人已经跟过去了,现在喻浅在我们的视线范围里。”
“我不担心你让我怎么不担心!他妈的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贺扶羡暴怒之下,一脚踹在保镖身上,“你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她一个人,滚!”
保镖被踹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赶紧站起来。
贺扶羡看着就来火,又一脚踹过去,浑身散发着戾气。
“把车开过来。”
“少爷,车已经备好了。”
贺扶羡瞥过去,车子在雨势里缓缓驶过来,他冷着脸上了车,“跟过去。”
另一边,喻浅正在梁砚迟的车上。
她确实是偷跑出来的。
说服了自己都是麻痹自己的假象,什么都比不过亲眼看到。
这些天梁砚迟已经休养好,身体无大碍,喻浅思来想去,觉得眼下最可靠能求助的人只有梁砚迟。
起初她还担心梁砚迟会跟之前一样,漠然不理。
没想到梁砚迟接到她的电话后,毫不犹豫答应过来接她。
好在一切顺利。
此时车子已经到了厉氏大厦外。
雨势很大,噼里啪啦的雨水顺着挡风玻璃往下流,视野模糊。
似是看出她的心情,梁砚迟开口,“不上午吗”
喻浅忽然怯懦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他,我没有别的意思。”
梁砚迟勾了勾唇:“自欺欺人,不如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