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死寂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沉重的铁轮,好像在胸口上来回碾压,让人脊背生寒。
莫非迅速踮起脚尖,如同一只羚羊般,轻巧的闪进最近的隔间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隔间的床上,盖着一层白色床单。
微小的上下起伏,说明这下面有个会喘气儿的。
谨慎的撩开一角,只见白床单下面,竟然是个人。
那人的嘴巴和眼睛都被缝了起来,针线穿过皮肉,导致有些红肿和淤青。
床头摆放着三个玻璃罐子,里面分别浸泡着一根舌头,还有一对眼球。
第三个玻璃罐子里面的东西,就不怎么认识了,不过应该也是人体的某处器官。
“呜……呜……呜……”
床上的人被莫非惊动,突然发出惊恐的闷哼,拼命的挣扎着身体。
可惜绑的很结实,无论如何扭动身子,都没有办法摆脱束缚。
“嘘~~~”莫非凑到耳边,小声道:“别出声,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出去。”
“这是你最后的希望,所以最好配合点,不要被外面的家伙发现我的存在!”
话没有起作用,离近了才看清,这个家伙的耳洞比正常人大上许多。
不是天生如此,而是被人切成这样的!
第三个罐子里泡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耳朵里的组织,被掏了出来!”
“什么地狱刑法,看不见,听不着,还不能说话!”莫非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心里面也是有些发毛。
实在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与其承诺带他出去,还不如给个痛快,别让他再遭罪了。
吱扭——吱扭——
小推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人形轮廓,投影在半透明的塑料布上面。
走到隔间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不会这么巧,就要进自己这一间吧?”
莫非就地一轱辘,躲进了床底下。
随后,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撩开塑料布,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
一双脚就在眼前站定,甚至能看清鞋面上的灰尘。
随后,小推车上面发出金属撞击声,应该是在摆弄一些工具。
莫非屏住呼吸,犹豫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这倒是一个偷袭的好时机。
不过也就想想,鬼域里的家伙都太过诡异,没有把握之前,还是尽量不要发生正面冲突。
“呜……呜……”
闷哼声比刚才更加凄惨,可以想象外面发生了什么。
剧烈的摇晃,让莫非有些担心铁架床的质量,希望不要塌了。
可无论床晃动的多么剧烈,那双脚始终没有动过,
嘀嗒——嘀嗒——
很快,血液顺着床沿滴在地上,逐渐汇聚成一片,像小溪一样顺着倾斜的地面流动。
莫非任凭血液流到脸上,也不为所动,视线一直死死盯着眼前的双脚。
折磨还在继续,惨叫声开始变音,说明声带已经被撕裂,气息也没之前那么足了。
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了。
良久,声音弱了下去,直至没了动静。
只剩下咯吱咯吱的切肉声,还在不停的持续着。
短暂的安静过后,又想起了金属碰撞声。
“收工了?”
莫非躺在冰凉的地上,全身都是麻的,手脚更是僵硬。
小推车动了,吱扭吱扭的向外面推去。
顺着床下的缝隙,往外面瞄了一眼,是个身穿白大褂的家伙。
推着一辆装满各种器具的残破推车,视线也只能看到下半身。
“那是……”
眼尖的莫非,看到推车上有个熟悉的东西。
“那不是躲橙用来刻画五角星的头饰吗?”
头饰上沾着血迹,混在各种器具当中。
“看来躲橙他们,应该也是被这个家伙抓到这里来的,希望他们的身体还是完整的。”
确认外面的家伙走远,这才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率先看了眼床上。
白床单还盖在上面,和刚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莫非并没有兴趣参观,闪身出了隔间。
这里的面积比想象的要大的多,深入很长一段距离,还是没有找到尽头。
塑料隔间一个挨着一个,也不知道从哪绑来这么多的人。
“没头没脑的瞎走也不是办法,这样一个一个找,效率太低了。”
莫非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无意间看见地上刻出了一个标记。
仔细看,竟然是一个五角星,和躲橙之前画的那个一模一样。
而标记的位置,就在其中一间塑料隔间的门口。
“难道躲橙就在里面?”
莫非屏住呼吸,轻轻的撩开塑料布往里看去。
同样的配置,和其他隔间大同小异。
床上盖着白床单,床头的玻璃罐子里,存放着一些人体组织。
“那个大聪明,该不会被做成标本了吧?”
莫非想到这,三两步来到床前,伸手撩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还没看清下面的是什么,眼前寒芒一闪,身体本能的向后闪去。
“是你这个家伙!”
莫非用手捂住一侧的脖子,鲜血从指尖渗出。
要不是反应快,闪躲的同时调整了身位,自己已经被割喉了!
胶皮手套,带血的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遮挡住大半张脸。
“这个家伙明明发现床下有人,当时却没有拆穿,而是躲在这里搞偷袭。”
“小推车上躲橙的头饰,还是门口的五角星,都是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莫非蹭掉脖子上的血,还好伤口并不是很深。
“我只问一个问题,他们还活着吗?”
白大褂好像没有听见莫非的问话,双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随后从兜里掏出几根细长的针管,夹在手指之间。
没有任何征兆,抬手射了出去。
虽然这次有了防备,但如此近的距离,也没有办法躲掉。
只好全力绷紧肌肉,用胸肌硬抗射过来的针管。
好在针管的攻击力不高,扎在莫非越狱过的恐怖身体上,只留下三个白点。
针管还没落地,白大褂的第二波攻击就到了眼前,一把手术刀刺向莫非的眼睛。
不过刀尖停在了眼前,手被莫非一把擒住,大拇指稍加用力,手术刀应声而断。
“他们还活着没有,我不会问第三遍!”
莫非五指发力,手骨瞬间被捏断!
白大褂虽然吃痛,但还是没有交代的打算,甚至没坑一声。
“很好,我看你能撑多久!”
莫非刚准备上点强度,就感觉脖子上一点刺痛。
用手一摸,竟然扎着一根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