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秋佳节这天的早些时候,长安城内,阳光明媚,秋风送爽,一片繁荣景象。
郑府内,绿树成荫,风景如画,湖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然而,一个身着绿裙的丫鬟此时却无心欣赏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只见她脚步匆匆地穿过架在府内小湖上的画廊亭台,直奔后院一处精致的小院而去。
“小姐,陈家思思小姐过来拜访啦!”叠翠气喘吁吁地站在绣楼外,高声喊道。声音刚落,她便提起裙摆,迈着轻盈的步伐上楼去了。郑凝儿正优雅地端坐在美人靠上,专心致志地刺绣着一件女红。听到叠翠的喊声后,她不禁停下手中的针线活,面露惊讶之色:“你说谁来了?”
“陈家,陈思思小姐来了。”叠翠再次重复道。
“她现在在哪里?”郑凝儿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思思小姐此刻正在春晖亭等候呢。”
郑凝儿轻轻放下手中的女红,嘴角微扬:“走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噗嗤!”一旁的叠翠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小姐,你怕不是担心思思小姐久等吧。”
郑凝儿脸色微红,佯怒地瞪了一眼叠翠:“死丫头,你再胡说,我就把你发配到门房里去。”
叠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呜呜呜,小姐我错了,你罚奴婢什么都行,但是奴婢不能离开您呀。”
郑凝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敲了一下叠翠的额头,然后提起裙摆准备下楼。
然而,叠翠却再次拦住了她。“哎呀,小姐稍等。”叠翠一边说着,一边从郑凝儿的衣裙上取下一些彩色线头。看着这些线头,叠翠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莫不是在绣鸳鸯?怎么颜色这么鲜艳呢?”
郑凝儿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羞恼地嗔怪道:“呸!再胡说,我就让人把你的舌头打个死结,让你以后连饭都吃不了。”
叠翠见自家小姐这番模样,连忙笑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打趣小姐了。”
“哼,知错就好。”郑凝儿美目流转,当先走下楼去。
“等等我,小姐。”叠翠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郑凝儿见到陈思思时,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而陈思思同样满心欢喜。她俩见面后,立刻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久别重逢的挚友。\&你也不打声招呼,一走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中秋节才想起我来。\&郑凝儿带着几分埋怨的口吻对陈思思说。
两女坐下后,郑凝儿面带幽怨地看着陈思思:“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怎么到了中秋才想起我来了?”陈思思听到这话,不禁噗嗤一笑,连忙解释道:“我错了,凝儿姐姐,这不今天专门来向你请罪了嘛!”
郑凝儿听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还是故作严肃地说:“哼,知道错了就好,那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惩罚你才行……不过,先说说你们这次去扬州好玩吗?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发生呀?”说着,她迫不及待地拉住陈思思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陈思思微笑着回答道:“是的,姐姐。其实这次原本是我父亲安排我二哥去扬州处理我们陈家桑丝生意的事情,我想着可以趁此机会出去见见世面,于是就央求父亲和大伯让我一同前往。但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给您通个信,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郑凝儿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好奇地问:“那你到了扬州之后怎么也不给我写信呢?是不是在那里遇到了心仪的男子,乐不思蜀啦?哈哈!”说完,她调皮地眨眨眼,打趣地看着陈思思。
陈思思俏脸绯红,“哎呀,姐姐,哪有的事。倒是生出了很多意外。”
接着陈思思便将去了扬州后自己被绑架,二哥哥陈海怎么解救自己,在扬州丝商会上怎么破局怎么找到了陆家,又如何获得了桑丝等等都大略的跟郑凝儿说了一遍。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还被人绑架了!陈海哥哥竟也受了伤!”郑凝儿闻言一脸吃惊,“可知道是谁指使?”
“这个还不知道,事情发生之后,二哥带人将我救出后便差人去上报了官署,扬州官署查了数日,因为相关的人都或死或失踪,最后只得断定是那些歹人临时起意,想要勒索钱财。”陈思思回答道。
“还好有惊无险,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那,”郑凝儿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继续说道:“陈海哥哥伤的严重吗?”
陈思思见状,打趣道:“我还道你只是关心我,问我二哥哥作甚?”
“哎呀~”听到陈思思的话,郑凝儿更不好意思了,娇嗔地跺了跺脚,“你不说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好姐姐,我说,我说,我那二哥哥为了救我,先后和其中三个歹人搏斗,那些歹人都有武艺在身,我二哥哥因此受伤颇重。”陈思思顿了顿,看见郑凝儿闻言攥紧了手中的锦帕,一脸担忧的神色,虽然郑凝儿已然知道最后的结果,但听陈思思此时娓娓道来还是听得心惊肉跳的,“不过幸好,我二哥哥叫来的人里有擅长止血的,给二哥哥止住了血,万幸没有落下什么遗症。”
“菩萨保佑!”郑凝儿此时才松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刚刚那紧张的气氛,让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然而,当她听到陈思思的贴身丫鬟红萍为了救陈思思而落入江水生死不知时,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凝噎。所有人都沉默了,仿佛时间也凝固在了这一刻。就连在一旁的叠翠都是一脸的伤心之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郑凝儿轻声安慰着陷入回忆中的陈思思,两女抱头抽泣。
“红萍忠心救主,巾帼不让须眉。”郑凝儿感叹一声,她的声音充满了敬佩和惋惜。她知道,如果不是红萍的勇敢和忠诚,陈思思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但愿她只是被水流席卷到了远处,一时回不来罢了,这样的好人,阎王爷必然不忍心收走的。”郑凝儿柔声安慰道。
“希望如此。”陈思思知道郑凝儿这是安慰自己的话,但她也知道陈海事后曾坚持派人沿江寻找,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