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耀瞥向古亮，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嫌恶。
随后将视线转向司空月，语调中带着几分不耐烦：“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别叫我。”
此言一出，天凤宗的长老们面色微沉，其中一位长老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方长老的意思是，我天凤宗的弟子不入阁下法眼？”
“确实。”方耀回答得很干脆。
另一名天凤宗长老怒火中烧，猛然一拍桌面，豁然起身，双方之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气氛瞬间紧绷。
“几位，冷静，冷静！”司空月两忙站起来打圆场。
此刻她后悔了，后悔居然叫方耀掺和进来。
古亮上前：“几位长老请听我一言。”
“说。”一名天凤宗长老道。
“弟子想向青雷宗长老方耀发出切磋挑战，不知可否。”
天凤宗长老一听，觉得倒也不是不行。
天凤宗炼丹术天下第一，青雷宗则是重武道。
这个提议，赢了自然很涨面子，堂堂一个长老，连一名天凤宗弟子都赢不了，传出去非常涨天凤宗的威风。
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反正是弟子挑战长老，无所谓。
还能以此来窥探这名青雷宗的新长老，炼丹实力究竟如何。
“好，我们自然是没意见，不知方长老意下如何？”
方耀掏了掏耳朵：“别哭就行。”
古亮恭敬的鞠了一躬：“好，那弟子就先出题了。”
古亮轻咳两声，润了润喉：“我们都知道，火候与纯度的不同，皆影响最终成丹。
一种药材，三分纯与五分纯都会炼出截然不同的丹药。
我炉中共有二十三种药材，请你说出我所要提炼何种丹药？”
这个问题非常有难度，也很刁钻。
药材在炉中，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提炼纯度如何。
仅靠猜的话，那二十几种药材能炼制出的丹药岂止一种。
所有人都知道古亮在刁难方耀，这个问题只有丹道大师那种精神力极强之人，才能感知到炉内药材纯度。
哪怕是司空月这种丹道长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方耀根本就没有思考，也没有去看丹炉，甚至呼吸都显得那么平常。
“小子，你炉中当前药材纯度能炼制出多种丹药，要是到时候我说出其中一种，你大可否认，你这算盘打得好啊。”
“我能说，你这是强词夺理吗？”古亮笃定，眼前之人不可能全部正确答出。
方耀摇了摇头：“要不这样，换种方式如何？”
“请说。”
“我现在就指出你丹炉中所有已提炼药材的纯度。随后，你我各写出这些药材可炼制的丹药，交由长老们来确认丹药品阶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人都愣了。
方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难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如果说仅靠药香和药材，还能大致猜出能组成什么丹药的话，那准确说出药材纯度就是难度大增，是绝不可能的事。
古亮听到这个提议，心中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说不定，这个长老真有点实力？
方耀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说道：“乌石，文火，纯度三成；暗鬼目，小火，纯度五成；赤仙银，猛火，纯度九成；青晶果，小火，纯度三成，百灵冰，猛火，纯度一成......。”
方耀滔滔不绝地说出炉中药材纯度，连用什么程度的火焰都说了出来。
每说出一个，古亮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半柱香后...。
“......百年白红墨，文火，纯度六成！好了，我说完了，我们各写三种丹药吧。”
方耀拇指轻抹纳戒，取出纸笔，而后飞快地写下三种丹方。
而古亮呢，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中，无法自拔。
“师兄~。”天凤宗的弟子小声提醒。
呆愣的古亮才回过神来，奋笔疾书，写下三种丹方。
很快，两人丹方呈到几名长老的面前。
其中一名天凤宗长老，还从纳戒中取出一本书翻阅起来，随后递给另外三人轮流对照。
古亮看到几位导师凑在一起后的神情，又见他们对着方耀的丹方翻看书籍对照，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司空月对照完书籍，先是用惊异的神色看了眼方耀，而后与另外三人小声商谈了几句。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四人又回到了座位。
台下，两个宗门共几十双眼睛都在紧紧盯着四人，露出期待而又焦急的眼神。
古亮发现，天凤宗的两名长老，越看脸色越沉，就知道这个结果不会好到哪去了。
“司空长老，你来说吧。”
司空月笑道：“来者是客，况且这是你们提出的挑战，我怎能越俎代庖呢。”
“好吧，不过开炉验药，我们还是共同宣布吧。”
“可以。”
于是，古亮手中的丹炉被拿到二人面前，司空月与天凤宗的长老共同揭盖，将里面的一份份药材逐一拿出。
“乌石，纯度三成，正确！”
“暗鬼目，纯度五成，正确！”
“赤仙银，纯度九成，正确！”
......。
两名长老分别将药材取出，展现在众人面前。
天凤宗的弟子们脸色愈发不佳，看这发展形势，恐怕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希望。
最终，所有药材被取出，毫不意外，方耀所说全部正确！
所有人震惊之余，天凤宗的长老拿起手中两份丹方：“现在将公布二人丹方。”
“古亮的丹方为，三阶丹药白云丹；三阶丹药回元丹；五阶丹药凝功丹。丹方均为正确。”
两个三阶，一个五阶，对于一个四阶炼丹师来说，从二十三种药材中组合出来，已是不易了。
可是，古亮以及其他天凤宗弟子的脸色就是高兴不起来，原因嘛，大家都懂。
“下面是方耀的丹方。”
“咳咳。”天凤宗的长老清了清嗓子：“方耀的丹方为，七阶丹药雷火灭源丹。”
“七阶？”
“什么？竟然是七阶，没搞错吧。”
“不会吧。”
大殿内一片哗然，要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个反应，不少人甚至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七阶意味着什么？
炼丹师最高也就九阶，除非达到八阶炼丹师，否则连七阶丹药的药方都接触不到。
这样的人，哪怕在天凤宗，也不超过一手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