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老人笑道：“你别小看这一年才得一滴。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万年玉髓’乃是异域一个极度寒冷星球的浓缩精华，经过亿万年演化方凝结出这么一根。在虚空潮汐推动下与这洞窟在异空间偶遇碰撞在一起。不仅没有被摧毁，反而紧紧相连，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空间交汇处。你看似一滴，实则是一个星球一年的精华所在。但得一滴，可使得凡人起死回生。使得普通修士直接跨越一个大境界。端的是奇妙无比啊！”

    张小路听完目瞪口呆：“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一颗星球的精华竟然被另外一个空间的生灵所得，这运气简直太逆天了吧？”

    菩提老人感慨的摇了摇头：“唉……就是因为这宝贝太过逆天，我才接受邀请从长青天来到夜冥天，想躲在这九幽之地避过死劫。没想到这里依旧无法逃脱天道的规则。原本我修行无望阳寿已尽，万万没想到在你的帮助下，我直接顿悟再活一世。看来你我有缘啊。来，张小友，我再敬你一杯。”

    张小路一边举杯一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这一刻，他觉得杯中美酒没有之前那么丝滑顺口了。

    菩提老人把张小路的神情尽收眼底哈哈一笑：“这一次如果没有你，这宝贝也与我无缘了。待会喝完酒你尽量装，保证让你满意而归。”

    “真的？您不后悔？”张小路不可置信。

    “唉，你没有经历过漫长死亡的煎熬，当然不会有深刻的体会。我曾经是万佛国灵山寺大雄宝殿前的一棵菩提树。因日日聆听佛陀诵经，五千年后产生了灵智。树族比不得人族，领悟能力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我从觉醒到合体境足足修行了一万五千年。即便如此，我已经是树族中的佼佼者。

    那时候我认为从合体境到大乘境仅仅只隔一个大境界而已，而我还有十万年阳寿，足够修行圆满。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阶之差竟然让我蹉跎了十万年仍没有破境。尤其是最后这一万年我时时刻刻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内心的惶恐和绝望又无法与其他生灵沟通，实在是生不如死啊。你想想，这么长时间的折磨还不够让一个生灵放下一切吗？”

    张小路内心震撼不已：“原来如此。菩提老人您刚刚提到自己是灵山寺一棵菩提树，怎么会来到夜冥天，还成为夜冥城的最高统治者呢？还有，夜冥城的官吏为何多是树族，其他生灵却很少？”

    菩提老人对张小路识破自己身份并没有感到异常。他放下酒杯，满脸感慨仿佛陷入时光回溯中……

    当年佛门诞生了一个天纵奇才，名金乔觉。他发下宏愿要度尽众生、拯救苦难，然后再成佛，因此被称为大愿菩萨。在一次游历中他发现了隐藏于夜冥天的那块黑色石碑，据说他参悟出碑文的部分隐秘后，认为潜伏于大地的一切宝藏，都是伏藏。伏藏象征着众生本来具有的佛性，也就是如来藏，是一切不可思议的功德伏藏，能满足一切众生的愿望，能够使众生成就圆满的佛果。

    因此他以石碑为中心，建立起这夜冥城，并制定了一整套轮回往生的制度。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他匆匆离去，临行前他找到菩提树，希望菩提老人代为管理他呕心沥血打造的“轮回之所”。菩提老人那时刚好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洞窟，自然无法拒绝。谁成想自此之后，大愿菩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因为夜冥天位于传说中的九幽之地，终年不见阳光，阴气深沉，与世隔绝。长期下来正常生灵不仅无法忍受，甚至会生出不少祸端。而树族不仅寿命悠长，生命力顽强，还可以在恶劣环境下长时间忍受枯寂。所以大愿菩萨传下法旨：所有高层官吏必须由树族担任，其次是花精。除此之外的其他生灵只能担任下层官吏，而且名额极其有限，除非像摆渡人一样天赋异禀，能够以一当百甚至当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