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榄被这个问题整懵了0.1秒。

    他拿起商佑带来的文件，随手扔在沙发上，把奶茶放在商佑面前。

    被误会的池榄像狗血剧霸道总裁那般暴脾气发火砸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他耐心解释道：“我就是有一次在美食街饮品区远远看到你只去奶茶店；还有几次在你公司楼下看你点过。”

    顶级财阀五官硬朗的脸上刻着：委屈n次方。

    美食街是各商会联合举办，池榄当时身边围满人，期间偶遇商佑过去视察，只不过对方忘了他们那时候隔空打过招呼。

    商佑还没打消疑虑，他自动屏蔽对方的表情继续提问。

    “那全糖满冰？你偶然的时候没在我身边吧，怎么，池总还能顺风耳不成？”

    “那倒不至于。”

    池榄明白商佑这是动真格，于是正色起来答疑解惑。

    “美食街确实是很远的距离没听到，就是看到店员询问你话的时候，你都摇头，一般奶茶店问的都是甜度冰块有没有要求。当然当时我就是分析一下，后面是看你在商氏楼下买完，我就去跟人说来杯和你一样的。”

    商佑属实没想到这一茬儿，他略微尴尬的偏头。

    过了半分钟，他轻声说到：“ 谢谢。”

    池榄被他这声温柔酥了耳，委屈什么的烟消云散。

    他见商佑终于拿起杯子，忙把旁边的勺子递过去。

    “给，里面还加了波波。”

    要是有尾巴，池榄能摇成高速螺旋桨。

    商佑没再推辞，捞了几颗波波放进嘴里。

    “看来池总没事总往我公司跑。”

    他语气中带着讥讽，可池榄看他嘴里嚼着波波，真是顶顶可爱。

    “如果小商总没事就往我公司跑，我就不会总往你公司跑了。”

    商佑：......

    根本无法理解这人脑子里的逻辑。

    池榄知道，商佑今天不是来喝奶茶的。

    他就想多跟对方聊几句，但看商佑好像没多大兴致，于是主动提起文件的事情。

    之前商佑给他打过电话，提到有合作要谈的事情。

    以为是创园的孵化基地，没想到是另外的项目。

    商志荣实力一般，野心倒不小。

    出差两个月那段时间，池榄没忘记调查商氏这些年的发展状况。

    他本无意窥探别家生意手段，奈何事关商佑。

    商氏很多事不用费劲查，基本明摆着。

    若非池榄专注自家，对不相干的事漠不关心，早该知道一二。

    近几年商志荣能拉到的合作项目，全是靠商佑四处建交得来的。

    他把自己的孙子包装成交际花，随身携带，到处显摆。

    好在商佑不像表面那般柔弱，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堂堂世家企业被商志荣搞得愈发小家子气，维持生计靠小毛小利。

    池榄当时看完背调，恨不得换个干净的脑子。

    话说回来——

    池榄确实想不出，中池能有什么羊毛能让商志荣薅。

    不管怎样，池榄对商佑总是有足够的耐心。

    他伸手做了个“请”，示意商佑可以开始。

    “想必池总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这是代销合作方案，池总先看看。”

    商佑突如其来的正容亢色，吓得池榄开启正经模式。

    他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

    然后。

    看的是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

    真的很难在喜欢的人面前心无旁骛qAq

    池榄强压血液的躁动，将文件快速审阅，翻到合作内容和条款时——

    合上文件，丢回沙发。

    他起身到商佑身边坐下，往后一躺，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对方后脑勺。

    “商老爷子脸可真大。小商总，这合作我拒绝。”

    “还没开始谈，池总平时也这么谈生意的？”

    池榄把手撑在腿上，半转身面朝商佑，似笑非笑望着他侧脸。

    看你浑身都是戏，我必给你亮演技。

    他贴近商佑耳边，柔声细语道：“行，小商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请说。”

    商佑稍稍抬起屁股，微微把自己挪开，离隔壁人远一点点，然后才继续谈正事。

    “近来中池开发的新款镜片，过去商氏在同类目销售有非常丰富的经验，现成的渠道资源，成熟的运营系统，相信这方面市场不会有比商氏更合适的代销商了。”

    “不，有一个。”

    池榄学着商佑方才的小动作，撅起大屁屁，把距离缩短，再凑近隔壁人耳边低语。

    “小商总还要听吗？”

    商佑往后一靠，望着吊顶发呆。

    他知道池榄要说中池能自销，所以不再开口。

    早预料到结果，只不过他需要把这个流程走完。

    池榄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微微叹气。

    “商家这一辈，剩你这颗独苗苗，老爷子还拿你当枪使，商佑，你真没想过其他吗？”

    商佑表情没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不想，但商家的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现在也不是跟池榄谈论这个的时候。

    池榄注意到，他身侧握拳的手青筋凸起。

    池榄想伸手去握住，最终只在他手腕上轻拍几下表示安抚。

    他把奶茶递给商佑，自己拿起咖啡。

    商佑接过奶茶灌入一大口，冰冷的液体，浇灭内心的浮躁。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池榄趁机把眼睛焊在对方脸上，这人实在是百看不厌。

    商佑把杯底波波捞完。

    池榄知道，他这是准备要走。

    果然——

    下一秒，商佑起身，公事公办。

    “池总，对于跟中池新品代销项目无法合作这件事，我深感遗憾。同时感谢您今天的招待，我这边就先不打扰了。”

    池榄眼含兴味，他刚刚就怀疑这人兜里揣着录音笔。

    “我也很遗憾，没能和小商总进一步合作，不过很欢迎小商总随时来我办公室喝奶茶。”

    商佑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只手伸进口袋，不一会儿拿出来。

    池榄直接笑出声。

    这人谈合作像在背词儿一样，好想捏他脸喔。

    商佑选择无视，向门口走去。

    “等等。”

    池榄叫住他，但人往茶水间走。

    商佑不明所以，还是等了一下。

    “这是刚刚多做出来的一杯，你拿着。”

    池榄迅速拿了打包好的另一杯奶茶走到商佑身边，让他拿回去喝。

    商佑犹豫0.2秒。

    接过，道谢，转身走。

    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