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大军犹如铜墙铁壁般,牢牢地堵在了夷陵城前,使得楚军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之中。
进?可前方却是秦军的防线,楚军已多次尝试进攻,但都未能取得胜利。
退?身后便是楚国的国都寿春,一旦撤退,就意味着放弃楚国最后的屏障。
此时的夷陵城内,从寿春方向送来的质问信件如雪片般堆积在项燕面前的桌案上。这些信件充满了楚王负刍和三姓大家对项燕兵败的责备。
然而,项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作为楚国的一代名将,他早已受够了那些贵族们的牵制。
自楚国开始争霸天下以来,国内的贵族们便时常陷入内斗之中,成为了楚国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楚国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三姓功不可没。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项燕的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且充满风险的计划。
面对寿春送来一封封的质问信件时,项燕却选择了视而不见,转而拿出一张描绘着天下大部分城池和道路的地图,与昌平君一同仔细端详起来。
昌平君盯着地图,满脸狐疑地问道:“项燕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他发现眼前的地图详尽地标示了天下大部分的城池和道路。
如今,秦国势如破竹,接连吞并了四国家,其疆域已然超越了楚国和齐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除了一些偏远的蛮夷地区,仅剩下秦、楚、齐三个大国。
项燕沉默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炬般盯着昌平君,语气沉重地问道:“昌平君,你觉得寿春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怎么样呢?”
昌平君听后微微一愣,他看着地图上寿春的位置,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不明白项燕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项燕的表情愈发严肃起来,他接着说道:“如今的局势已然明了,寿春之外已无险可守,而秦国的兵锋正指向夷陵。一旦夷陵被攻破,秦军便可以长驱直入,那时恐怕又将是一场巨大的灾祸降临。”
闻言昌平君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深知项燕所言非虚。楚国的国都此时确实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事实上,回顾之前,在过去的几百年间,楚国的国都曾多次被其他国家攻破。从遥远的春秋时期的吴国,到近代的秦国白起,都给楚国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然而,尽管昌平君对这些历史教训心知肚明,但他仍然无法理解项燕此刻的真正意图。。
见状,项燕也不再藏着掖着,“昌平君,我与你的约定依然作数。”
“...??”
“什...什么...意思?”
昌平君一愣。
他与项燕的约定,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叛秦归楚,献出城父,项燕拥立他为新的楚王。
可是现在,城父之事已经失败。
所以在入城之后昌平君并未提起过楚王之事。
“城父之败,罪不在你。”
“我项燕依然愿意拥立你为楚国的大王。”
“楚国三姓贵族把持朝政的制度是该改变了,否则楚国终将被大秦所灭。”
“如今我手握楚国的兵马大权,再加上昌平君你的支持。”
“既然寿春已经不可守,那么我们不去率部退入此地。”
项燕神采奕奕的说着,将手指向了地图上的一个城池。
“长沙?!”
昌平君吃惊的说道。
即是惊讶于项燕项燕继续拥立他为楚王之事,又惊讶项燕竟然项燕直接放弃楚国的国都寿春之事。
“没错,长沙!”
“长沙非四战之地,前有零阳为屏障,后有粮仓为支持。”
“我楚国大军囤积于此,纵使百万秦军来攻,项燕也有把握守住楚国的社稷。”
“而且从夷陵到寿春,再至零阳,长沙,路途崎岖遥远。”
“秦军远道而来,粮草必然不济。且我四地之楚人抵抗不断,秦军也无力全神贯注进攻。”
项燕侃侃而谈,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的计划令昌平君都大吃一惊。
不战而弃守一国国都,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也是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决定。
“可是若我们挥师南下将寿春拱手相让,那么恐怕你我二人会被天下的楚人所唾弃。”昌平君为难地说道。
他刚刚叛秦,好不容易才得到楚人的认可和支持,成为了楚人心中的英雄。如果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那真的就是自毁声誉,人人喊打了。
“此事自然要好生谋划一番。”项燕沉思片刻后,沉声说道。
他们需要仔细思考,寻找一个合适的策略,既要保护楚国的利益,又要避免自己陷入困境。
于是,两人开始商讨具体的细节和步骤,试图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来应对当前的局势。他们知道,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到整个楚国的命运,也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前途和声誉。
另一边,城父。
经过多日的休养,秦然的伤势终于好多了。
不过现在秦然也迎来了一个麻烦的事情。
城父之内,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九幽燕地一别,许久不见,听闻你与农家侠魁一战之后身受重伤,首领大人特地命我前来探望。”
来人正是前往楚国调查惊鲵叛变一事的掩日。
这些日子,罗网经过多方面的探查,田猛已死之事千真万确。
可是惊鲵的死,疑点重重。
因为当面的证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已经死了的田猛,另一个是田蜜。
从农家得到的消息虽然是九幽出现将惊鲵斩杀,可是事后农家并未找到惊鲵的尸体。
“掩日大人...竟然是你亲自来了。”
“区区小伤,劳烦府令大人挂念了。”
秦然看着掩日淡淡的说道,虽然现在自己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是掩日也不能在明面上拿自己怎么样。
对于掩日的身份,就连秦然也很好奇。
罗网的卷宗之中对于此人的身份几乎没有任何记载。
“城父之事,我已听说。”
“秦然不得不说你的手段很高明。”
“能假扮你瞒天过海的人,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人。”
“千变万幻,真假难分。”
“蓑衣客那个家伙手下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令人头痛的人。”
掩日说着看向了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