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季雨雪找了个理由,跑到抱月楼。
苏蔓溪已经在包厢等着她,“季姐姐,王启的事你要做好准备。”
季雨雪刚平稳的气息变得急躁,“你说,我可以好好听着。”
还有比她哥哥被赶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家更可怕的事?
苏蔓溪低声说:“王启平时是个谦谦君子,背地里做了很多糊涂事。”
有些话难以说出口,担心季雨晴承受不住。
季雨雪说道:“你尽管说。”
苏蔓溪心里为难了会,说:“王启他……有外室,经常去青楼楚馆,青楼里的神女差点被他打死。”
人太暴力可不行。
季雨雪吓傻了,眼角流出泪水,“那怎么办!王家已经下聘礼,我这会怕是跑不掉……”
说罢,整个房间都是季雨雪的哭声。
苏蔓溪有些爱莫能助,说:“他现在要娶正妻会收敛一些。王家也是要脸面,这会估计已经抓不住把柄。外室通房已经被打发走。”
多说怕是要得罪人。
季雨雪想法较为极端,抹掉眼泪,压着嗓子说:“我死也不嫁。再逼我,成亲当日我就死在王家跟前。”
这会改了,以后一不高兴直接把人给打死。
苏蔓溪心想自尽可是很麻烦的,“要不和季国公说说,看在姐姐生母的面子上,他应该会同意。”
季雨雪不说话,若是生母能够让父亲改变主意,自己也不用着急。
外边,赵嘉欣哭着跑进来。
苏蔓溪惊讶地让人进来,“嘉欣怎么了?”
赵嘉欣害怕地抱住她,“蔓溪,你要救我!”
听到这话,季雨雪也呆住,难道出大乱子了?
“有话慢慢说。”
苏蔓溪脑袋有些混乱,一个没哄好,又来了个。
赵嘉欣哭着:“父亲让我嫁人。不行,我死也不嫁!”
又一个宁死不嫁的,现在拒嫁难道是种值得跟风的事?
苏蔓溪让赵嘉欣和季雨雪先冷静下,“丞相大人给你许配了哪户人家?”
赵嘉欣看了眼很难过的季雨雪,停止哭泣:“二皇子。父亲看在他的身份含糊答应,再这样,我怕是跑不掉。”
顾景裕和袁家做的那些事,城中的百姓不知道,官员和内眷可是心里明白的很。
赵嘉欣本就不喜欢顾景裕的性子,这里赵丞相答应婚事,以后有她受的。
季雨雪听了后没吭声,丞相的嫡女都不能选择婚事,更何况是她。
“二皇子不是要娶袁家幺女袁丽?”
苏蔓溪以为自己打听错了消息,袁家没有彻底失去利用价值,应该不会这样。
赵嘉欣说:“皇上之前给太子和二皇子指婚被拒绝,这会又让他们自己选。若不是哥哥告诉我,我岂会跑得这么快。”
哥哥还说,二皇子告诉父亲,说是喜欢她的性子。想和赵家联姻,为的就是多拉拢一个势力。
赵嘉欣心里气不过:“他若是愿意好好对袁丽,也就不会让袁家变成那样。”
袁家还没有失去声势之前,袁丽和她们这些人关系还算好。没想到,顾景裕两边都不愿意放弃。
季雨雪小声说:“我猜,父亲让我嫁给王启,多半是母亲的唆使。”
赵嘉欣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你我有同样的处境。”
季雨雪忍住眼泪,希望苏蔓溪给自己和赵嘉欣出主意,又不想太过麻烦她。
苏蔓溪想了会,“两位不如回去好好冷静休息,这会丞相大人和季国公,应该不会立刻让你们嫁人。”
顾景裕的为人一言难尽,王启又喜欢打女人,谁家姑娘嫁过去都得活受罪。
季雨雪语气充满埋怨:“他们两个最适合在一起过日子。”
赵嘉欣被逗笑,“现在,我也不能直接忤逆父亲。若是婚事定下来,以后免不了参与纷争。”
这几年太子党和二皇子党,斗争已经快摆到皇上眼前。看袁家的后果就知道,顾景裕向来是个弃车保帅的主儿,就算是他的妻子和岳丈,也肯定会随时舍弃。
季雨雪也有这个担忧,“吏部员外郎和那些官员喜欢分派站队,我父亲总是被逼着选人,很烦。”
她和赵嘉欣很少讨论朝廷大事,但是现在想到自己就要被牵连,仍然希望可以从中脱身。
苏蔓溪知道她们都不想成为被利用的棋子,说:“先回去,我会想办法帮你们。”
季雨雪只好起身,“那就麻烦苏妹妹。”
实在不行,她也只能自己想办法。
赵嘉欣不太甘心,“我父亲是个明白人,要不是怕得罪二皇子,岂会这样装糊涂。”
若她是男儿身,就不会有这种无法选择的困扰。
苏蔓溪理解她们的苦衷,说:“办法总会有。”
赵嘉欣也只好跟季雨雪离开。
苏蔓溪松了口气,哄人真不是小事情。
莺儿担心地说道:“姑娘,当真为了她们得罪二皇子?”
苏蔓溪自嘲:“不是早就得罪了?他上次对我也是,强取豪夺不成把人关大牢。嘉欣幸运点,有赵丞相撑腰。”
提到顾景裕,苏蔓溪不是很讨厌,但他已经威胁到苏家,只能小心防备。
莺儿说:“万一我们帮不上。莺儿多嘴,还望姑娘别见怪。”
这不是她一个小女使该操心的。
苏蔓溪正让她别担心,瞧见门被推开,看见不请自来的顾景灏,收起脸上的笑:“见过太子殿下。”
顾景灏让一鸣守在外面,“苏姑娘,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莺儿看他这么着急,只好也去了外面。
苏蔓溪不太明白,“太子殿下莫着急,急火攻心对身体不好。”
说到这个,她又想起季雨雪刚来的时候,一听王启人品不行,立马急得上火。
这事儿的确要尽快解决。
顾景灏听到门被关上才说:“想必,你也知道婚姻大事很重要。”
苏蔓溪想到自己刚送走两个祖宗,无奈:“太子莫不是要给小女说媒?”
看他病殃殃的样子,也不像是闲着没事说这个。
苏蔓溪又开了玩笑:“最近黄道吉日很多吗,都在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