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老板点点头。

    何思齐见他明白了，也点点头。

    “哎，一个要死的人，都要见阎王了，我干嘛还带着阳间的行李呢？”

    “这样吧欠老板，我倾尽我的身外之物，能不能跟您老换一个盛水的家伙事儿。”

    欠老板听完，走出屋子。

    “欠老板，我，我跟你说……”

    何思齐有些无奈。“我都要死的人了，你还跟我想什么钱不钱的、”

    说完，他躺在炕上。

    “青山啊……气人是你最大的本事吧？”

    ……

    隔日，天光大亮。

    何思齐打开房门，吓一跳。

    门口，钱老板迷瞪眼睛，倚靠在门框上。

    他长出一口气，“呵，欠老板，我走了。”说着，他抱拳拱手。

    “每个人都有惦记的。万没想到，最后值得我道别的，竟是您。”

    何思齐要走，却看见老板挡着门不让道。

    这时候，钱老板低着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白酒瓶子。

    转过脸，将瓶子伸到脸前。

    何思齐郑重的双手接过。

    点点头，惆怅道：“这几日，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对不起。”说着，他浅浅鞠了一躬。

    “多保重。”说完，他越过钱老板，走出去。

    走到门口。

    欠老板突然来了一句。“是命啊~~”

    何思齐停住脚，顿了几秒，没有回话。

    径直走进阳光里。

    出了欠记。

    何思齐站在院子里。

    这时候，那些守着哨卡的士兵突然将拒马移开。

    何思齐抱着酒瓶子不可置信。

    时光从他身后走出来。

    “走吧~”

    门栓扛着枪也走出来。“两棵树最后一个鸿蒙。我们来送送你。”

    何思齐堆着笑，欠着身子。

    “客气大了。”转过身他正要走。

    门栓道：“走之前还不跟老魁打个招呼啊？是他放了你一条生路吧。”

    “对对对。”何思齐转过身。

    “感谢感谢，再见再见。”

    时光：“一定会再见的。”

    何思齐：“是。我看您都准备好再见了。再见！”他拱手施礼。

    时光：“出了这个关，就是上海方向，好走~”

    何思齐突然转过身。“上海？那我走错了~走错了走错了。”

    他说着，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时光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等何思齐走出来两棵树，时光带着天外山一众。

    “看来你还真是想好要去哪儿了。想好了之后再死。”

    门栓端起枪，一枪打在何思齐脚边。

    何思齐被吓的倒在地上，尘土飞扬，他吃了一嘴的土。

    他倒了倒鞋子里的石子。站起身拱手道。“留步吧。”

    门栓抬起枪，又是一枪。

    擦着何思齐的身子打在地上。

    何思齐转身。

    门栓淡淡道。“我还从没这么浪费过子弹。”

    何思齐见他们也不说话，于是掉头继续走。

    门栓咬着牙关，又是一枪，打坏了何思齐手里的水。

    “砰~”

    水瓶子碎了一地。

    何思齐看看水，这是喝不上了。

    转过头：“你们天外山的人专门跟瓶子过不去吗？”

    门栓不回答，拉栓上膛就这么瞄准何思齐。

    何思齐则是自顾自的朝前走。

    终于，门栓还是没有开出最后一枪。

    时光盯着何思齐的背影。下令道：“上马、”

    ……

    黄廓县车站。

    二组组长看着地图，一边问手下。

    “我们现在布置到哪里了？”

    “黄廓县内所有的铁路公路，同时也盯死了我方控制区里的所有鸿蒙机构。暂时没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常。”

    “这条线上的火车已经全部停驶。”

    组长说：“有事推诿，没事表功，现在是表功的时候吗？！”他气得将地图扔到小弟手里。

    “老大，时光有话，五天之内，如果我们找不到目标，他会让我们以后，想起大沙锅来，都觉得是天堂。”

    ……

    西北，漫茫大漠。

    何思齐又像他许多年前一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时光带着人远远吊在后面。

    只见何思齐站起身，继续晃晃悠悠的朝前走去。

    这时候，时光带着人将他团团围住。

    “跟你说过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何思齐笑笑：“可我也跟您说过，留步吧，别送了。再说了，何必呢，损人不利己的。”

    “你们家屠先生难道没跟你们说过，骑在别人脑袋上拉屎之前，千万别把自己惹得一身骚。”

    时光勾了勾嘴角。

    “走错方向了，死鸿蒙。”

    “没有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您说的啊。有多远滚多远，我正在滚啊。”

    时光问：“那你这次想滚到哪里去？”

    “承您的提醒，1936年3月11日我要爬没爬到的地方。我就要去那儿。”

    时光：“想去一棵树？”

    “那你何必出来折腾这一趟？”

    “还真不是一棵树。我过去一直想去延安，但现在不是了，改了延安了，我是真想去延安，而且过去，我也真是把方向搞错了，但这次不同。”

    “这次绝不会再错了，吼吼，我的水又被你们打掉了，你们这次追上来，不会是又要给我送水吧？”

    “好啊，好啊。”

    时光点点头。“对！都跟我这样做。”

    他从马背上取下水壶，接着将水倒在地上。

    其他小弟一样照做。

    何思齐愣了愣。

    时光说道：“水太满，容易破。”

    说着，他调转马头，走的远了些。“而且，抡不起来。”

    “驾！”

    时光带着人，抡着水袋，一袋子下去，何思齐倒在地上。

    众马匪见他昏死过去。

    打马走了。

    时光躲在远处望远镜看着何思齐。

    同一时间，两棵树的西北大饭店内，译电人员解出一则消息。

    吩咐人去找时光。

    天外山马匪冲出饭店，翻身上马。

    看样子是条很急的消息。

    ……

    山坡上，门栓问：“四个小时已经过了三个半，我们就被这么一个假货，耗了整整一天。”

    时光也有些迷瞪，他笑笑，继续看着底下的人。

    “再有半个小时，二号就失踪了整整一昼夜了。如果快的话，很可能已经到黄河西岸了。”

    “前面可就是日占区，我们就是熊熊烈火，到了那个地方，也无济于事。”

    时光被他嘟囔的有点烦了、

    “你要死不死的在这儿唠叨个什么劲？”

    门栓道：“先生让我跟你跟到死，提醒你是我的职责。”

    时光半回头。“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亲手宰了你。”

    这时，何思齐突然动了动。

    “目标动了。”小弟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