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夏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基金会叫这个名字!
等她和凌未寒一同坐上车,凌未寒见她一直在看着自己,不免好笑地反问道:“怎么了?你有话跟我说么?!”
“我知道了,这个风凌基金会就是你的,又何必瞒着我?!”
季初夏说到这里,故意摇摇头低叹道:“难道你告诉我了,还怕我怀疑你不成?!”
“当然不是……”凌未寒见她误会了,连忙摇头否认,恳切地解释道:“我并非有意瞒着你,事实上,我也很少对外宣扬过基金会的事……”
“为什么?!”季初夏闻言,越发不解了。
“你出资办这个慈善基金会,也做了不少好事,原本就值得称赞,为什么不对外大力宣扬?!”
凌未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声解释道:“这个基金会,的确是为了纪念我亡故的父母而设立,我不想对外大肆宣传,也是不希望那些人说我沽名钓誉,质疑我是为了洗白弑父杀母的传闻故意这么做……”
他说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反正基金会的确为那些孩子们造福,将来他们感谢的会是我亡故的父母,他们在天上应该也会欣慰的……”
季初夏看着他脸上那隐藏的怅惘,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心,低声安慰道:“我相信,伯父伯母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凌未寒苦笑着摇摇头,低声说道:“直到现在,杀害我父母的人还没有抓到,我又如何能让他们骄傲?!”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别灰心,他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总会抓到的!”
季初夏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安慰道。
凌未寒低低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低声笑道:“谢谢……”
“不客气,其实你钥匙早说这个基金会是你的,我哪里用得着特意考察?!”
季初夏说到这里,故意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挑眉笑道:“之前我把那张银行卡给你,你就该收下的,又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我知道你相信我,但是这笔钱毕竟不是小钱,既然你要捐出去做慈善,当然要实地考察……”
凌未寒唇角微勾,柔声解释道:“你愿意捐钱,是因为你看到了这个基金会在做真实的慈善项目,而并非是因为我,不是么?!”
“是这样!”季初夏赞同地点点头。
“小丫头,你还年轻,有些事看的简单,但是不要盲目相信任何人,很多事,还是要亲自看看,亲自了解和考察,再做决定也不迟!”
凌未寒看着她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道。
季初夏愣了愣,隐约明白了凌未寒这话的意思,但她到底还是有些疑问,忍不住低声问道:“即使是亲人,也要如此吗?!”
“不错!”凌未寒微微颔首,看着她似懂非懂地点头,眸中似乎有质疑,也有困惑,不禁默默地叹气。
她从山上下来,没有接触过险恶的人心,也不知道这世道如何,更看不到多少亲人朋友为了利益斗的你死我活……
他也不忍将这世界的残忍一面撕开给她看,但她既然下了山,要融入这个社会,终究是要明白这些道理,才不会被人蒙骗!
“好吧,谢谢你的提醒……”季初夏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也是一片好意。
其实她想问问他,他这么说,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因为他和他那个叔叔凌望舒斗的如火如荼!
但话到了嘴边,到底没有问出口。
这毕竟是他们凌家自己的事,她也不该多嘴,只是一想到凌未寒年少就失去了父母,和妹妹相依为命,偌大的家业还要和亲叔叔斗来斗去,的确是不容易……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变得有些沉默。
等车开回了市里,凌未寒看了眼天色,笑着提议道:“饿了吧,先去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去?!”
“也好……”季初夏摸了摸有些空的肚子,点头笑道。
原来季初夏以为凌未寒又会带她回凌家大宅吃饭,没想到车一拐,来到了一个颇有些古韵风味的餐厅。
餐厅的服务生一看到凌未寒来了,连忙走上前去,殷勤地笑道:“凌少,您来了,这边包厢给您留着……”
凌未寒点点头,带着季初夏一同跟服务生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
路过隔壁一个包厢时,一个年轻的女孩抹着眼泪奔了出去,因为没看路,猛地一下撞到了季初夏。
凌未寒的脸色冷了下来,不悦地呵斥道:“站住——”
前面的女孩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而另一个女孩从包厢里跑了出来,追在后面喊道:“小曼,等等……”
一看到凌未寒和季初夏两人这么站着,那女孩也顾不得去追,率先歉然一笑道:“对不起啊,我妹妹她心情不好,没有看到二位……”
“撞到人了,连声道歉都没有?!”凌未寒冷冷反问道。
“真的对不起,我拉她来跟二位赔礼……”
那女孩再一次道了歉,季初夏拉了拉凌未寒的衣袖,低声说道:“算了……”
凌未寒这才冷哼了一声,和季初夏直接来了包厢坐下,那服务生也怕得罪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凌少,对不起啊,扰了您和这位女士的兴……”
“我隔壁的包厢,以后不许订给她们!”凌未寒沉声说道,语气里毫无商量的意思。
“可是……”那服务生愣了愣,迟疑地说道:“她们是宁家的,如果不让她们来,万一得罪了她们家……”
“宁家又如何,你就不怕得罪我?!”凌未寒冷笑着反问。
“凌少息怒,我还是跟经理商量一下,二位先点菜……”服务生讪笑了一声,连忙转移了话题。
等凌未寒和季初夏点了菜,一壶茶也倒了上来,凌未寒才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刚才那女人如此莽撞,没有撞疼你吧?!”
“还好,好歹我也是练过功夫的,哪有那么脆弱?!”季初夏摇摇头,笑着答道:“你也不必为难服务生了,都是为餐厅打工的,不容易,你不让他们招待顾客,岂不是少了生意?!”
凌未寒不置可否,语气淡淡地说道:“他们知道我的脾气……”
季初夏还想说些什么,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敲了敲,季初夏连忙应了一声,只见包厢的门缓缓打开,进来的不是服务生,而是刚才从隔壁包厢跑出去的两个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