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于绝望之处(5)
作者:洒家元远远   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道祖最新章节     
    一想到云没有眼睛,云孽远远顿时看不见了。

    她慌乱了0.5秒,很快反应过来:灵的本质就是,意识决定物质!

    她之前觉得自己能看见,是因为她默认自己能看见,而她现在看不见,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需要眼睛才能看见。云本来就是没有眼睛的,但谁说云就看不见呢?

    她思维发散,很快想到了灵界的起源。

    传说远古时代宇宙分为两个世界,一个是外世界,一个是内世界。而对现世的诸多生灵而言,他们所生活的时代,内外世界已经融为了一体,统称灵界。

    云孽远远并没有得到详细的世界历史发展资料,但是她看过云族的历史书,历史上,云族就是云朵诞灵。

    我们本身就是云朵,从什么时候开始,沾染了这么多生物生命的习性?

    一念通,百念通。

    云孽远远彻底接受了自己就是云朵的事实,她开始以云朵的视角观察天地,生灵。期间虚拟世界风云变幻,她也数次被安排了不同的身份,一旦遭遇绝境,她立刻变回云朵。

    只是有一次,她差点被大风吹散。

    之后她再次深思云朵的本质:漂浮在天上的水汽。

    可是世界上浮空的水汽不止是云,还有雾。如果云朵的本质是水,那云族和水族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云朵的本质是气,那云族和风族又有什么不同?

    不,是我进入思维误区了。我不应该寻找云族的不同,而应该寻找所有『灵族』的共同点。

    云孽远远再次悟道:风、云、水,乃至一切信息生命其实并没有本质区别,他们都是不可能中诞生的生灵。按生物生命的说法,像他们这样的存在,应该统统归类为非生物才对。

    可是,他们又的确有灵。

    灵,是什么?

    什么才是灵?

    云孽远远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等她再动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能掌握所有『空气』了。意随心动,云孽远远将自己的意志散布于整个虚拟世界,一切灵意均在掌中,她心中默念:炸!

    boom!!!

    虚拟世界但凡有“空气”的地方,均炸裂粉碎。

    实验室里,她所在的睡眠舱,随之炸毁!

    研究员骤然惊醒,看着炸毁的睡眠舱,他心头狂跳,一阵狂喜几乎将他淹没,但机械族群特有的机制,使他在狂喜之前,就已经将实验结果报告上去。

    下一秒,实验室虚空之中光影闪烁,一个身穿白底绣金袍的人出现在在这里,他就是清幽。

    ……

    对应这段传奇经历的,是我的整个初二生活,到得暑假时,我完成了初二的学业,我家也从倒周北路的沙场,搬到了【十四公里】。

    倒周府去往拱坝镇的路,从县城与乡镇交接的地方,按实际公里数,划分为“零公里”一直到“十四公里”,十四公里还没进镇子,但它是最后一块路碑。

    爹爹新开的售沙点,就在这里。

    十四公里路碑在一处小山谷脚下,这里似乎原先是个砖厂或者别的买卖,挖平出一大块空地来,上面建了一座小红砖屋,不过这个红砖屋是平房,屋顶不像老家的青瓦红砖那样斜插着,没有那么凉快。

    红砖屋在平地中间,面前是我们的新售沙点,屋后有一个小院,再外头的平地就是空着的,生了些荒草。

    我们就住在这栋红砖屋里,我被分配到最靠近山的那个小房间,我房间旁边是小客厅,客厅再往路边去,就是公公牤牤的房间,然后便是厨房和餐厅。

    正房之外,后院还套了一个小屋子,算是洗浴室。洗浴室外还有一个更狭窄的厕所,有个陶瓷蹲坑。

    我记得我是放了暑假直接被爹爹送来的,我来的时候,牤牤正在屋后整理荒芜的院子。我在那里见到了一朵奇异的花,看起来像郁金香,也有点像传说中的罂粟。

    不过不管是哪种,这花被牤牤铲掉了,她准备种点豆角、丝瓜之类的。

    牤牤还在洗浴室的墙角边,种了一棵枇杷树。

    公公跟爹爹聊了一会儿天,爹爹就走了。

    就此,我和公公牤牤在十四公里安顿下来。

    大约是之前告状的时候,外面冷风吹多了,也有可能是之前的肺炎、支气管炎没有治好,总之我的咳疾又发作起来。

    从三月份到如今七月,已经有一百多天了。

    牤牤每次听见我咳嗽,就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有时候火气大,还会骂我几句。我很难过,只能尽量避开他们咳嗽。

    就算想吐痰或者擦鼻涕,我也会躲远些再动手。

    其他时间还好,我偶尔写下作业,多数时间等着看电视——电视台每天下午都会有好看的港剧,我最爱看那个天师钟馗的饰演者扮的新剧《大冬瓜》。只是这个电视广告也非常长,我就不停换台。

    公公和牤牤晚上也要看电视,除了无聊的新闻之外,就是一些类似《闯关东》之类的剧目,还有一些比《哑巴新娘》还要狗血的苦情剧。

    牤牤还养了两条黄狗,狗子很有意思,不过我见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长的半大,正丑着。

    因此我不是非常亲近他们。而且我之前住在化工厂的时候,回家路上没少被陌生的狗子追,心里有点怕狗。

    看电视,写作业,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空闲的时候,我就经常意识沉浸到灵界,跟大家一起玩耍。

    我又咳嗽了大半个月后,牤牤终于受不了了,她带我去镇上找了个开偏方的老人,老人劝她带我去医院。于是我们又去了医院,镇医院的医生给我开了一瓶强力止咳糖浆。

    强力不强力我不知道,但真不应该叫糖浆——太难喝了!这么苦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叫糖浆的?蒲地丁这种苦药,加点糖就能叫糖浆吗?

    强忍着喝完这瓶药之后,我的咳嗽竟然好了——幸好好了,不然我岂不是白受苦了?

    牤牤看我不咳嗽了,松了口气,也不再给我脸色看了。我倒自在了许多。

    有一天中午,气温非常炎热,外面蝉鸣不止,公公牤牤还有我,三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公公突然喊我去给门口的番薯藤浇水。

    我想起从前在爹爹家里,他吩咐我给花浇水的事。有次我是中午浇的,就被他骂了,他说我蠢,中午浇水会热死花的。

    我就跟公公说:“现在浇水浇不得吧?爹爹说中午浇水,会把花热死的。”

    公公见我竟然敢不听他的吩咐,立刻拍了桌子,脸色阴沉:“我喊你去浇,你就去!在这里啰嗦什么?”

    我觉得很委屈:“爹爹讲了……”

    公公不耐烦地打断我,骂道:“你这个懒婆!你这么懒,以后嫁到别人屋里去,背都要给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