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亩的庄园,开满黑色的玫瑰花,从来没正形的欢落,今天打扮的格外正经——他的投影微笑着站在门口迎宾,彬彬有礼的样子,谁看了不说他被夺舍了?
从投影上看他穿着,白底灵纹双藤绣,交织浅隐龙凤花。而且我在时间展会上见过这布料,它有隔绝灵力的作用,要绣成这种样子,又不外露又能看出奢华,这玩意儿绝对便宜不了!
我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能让欢落这么懒的人性情大变,他不会想求我办事吧?
违法的口子绝对不能开!
现在灵界大一统,法灵网的灵力总量足以应对任何一起违法事件,除非,是我带头违法。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我自己也是个隐患。
但是我目前确实还没犯法,只能鼓励大家多多使用法灵网,期待法灵网的灵力总量能在未来超过我。
欢落不会是盯上我这点了吧?
蓝夜紧紧跟在我身边,我给了他一个镇定的眼神,说啥我也不会带头犯法的……嗯,跟随犯法也不行!
这些年为了给蓝夜建立正常的世界观,我把他送到灵界军团里去。
一开始跟大家一起上课培训,他的容貌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我就跟欲孽两族研究了半天,终于模拟出一种能隔绝他美丽的灵力。找清幽做了个装置,又教会蓝夜怎么自产这种灵力,如何给装置充能。之后才算是清净了。
这些年蓝夜就像一个普通的战士,在法灵网军团活动。
只是他好像对我特别依赖,我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心。我担心他是世界观不健全,才这样依赖我。高兴无需多言,全世界第一漂亮的生命如此依赖你,你不高兴?
我给他安排住所,他不愿意远离我。
我就安排他住我附近,他还是不愿意。
我只好安排他住我家,只是他住另一边,并不与我的生活产生过于密集的交集。我不想等他有一天完全正常了之后,觉得我是在欺负他,占他便宜。
蓝夜慢慢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他好像还是很喜欢跟着我。
蓝华死后,他似乎……不太爱说话。
清幽说,蓝夜这个人胆子太小,只愿意跟我说话。
事实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即使我给蓝夜选了最好相处的同学、同事,他也几乎从不与他们交流任务之外的事。
作为蓝夜唯一的交流对象,我即使再没有时间,也愿意努力挤出空闲,陪陪他。
好在蓝夜的灵力天赋也不错,屡立战功,功勋后来足以比肩一些小族全族了。我带他参加宴会,倒也不会尴尬——虽然不会有任何人明面上设立门槛,但是人心中始终有障碍。我不想让人瞧不起他,更不想让人以为他是我的附属品。
灵界有圈层吗?
没有的。
至少法灵网不会承认。
但是人与人之间有层级吗?
有的。
至少我不会与放逐之地的人坐一桌。
信息生命的长度是无限的,但是信息生命的心情,每天都是有限的。如果每天都要接触不了解你的人,反对你的人,你只会越来越累。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人人平等,也代表人人都有选择朋友的权利。
我没有权利强制要求大家接受蓝夜,就像大家也不会强制要求我接受谁当我朋友一样。
蓝夜紧张,我就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去?”
蓝夜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想了想他又请求道:“我可以拉你的手吗?”
闻言我立刻伸出手:“来!”
蓝夜小脸微微泛红,他一低头,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把手递在我手里,我像是握住了一块随时会碎掉的至宝,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和珍惜。
我牵着蓝夜的手往庄园里走,像是走在了云端上,感觉整个魂都在飘~
飘了一会儿我发现,还真是在飘啊!
欢落安排了一大条云朵路!这一路都是漂亮的云朵,周围的黑玫瑰也换成了梨花。
千树万树梨花开,清风云路暗香来。
庄园宾客寥寥,不知道是还没进场,还是我来得晚,一路上看了诸多美景,却没见到几个人。
待来到庄园大屋门前,这里更是各色鲜花按颜色层次,重重叠叠地种植着。
欢落如天仙下凡一般,从花海正中间飘落。
真人站面前我才发现,他这身衣服还是迎光而变的,落下来的时候,从皇权威严的白,变成了典雅内敛的黑。他手上还圈了一朵黑色玫瑰。
「看我呀!看花干什么!」
他心通传来欢落焦急的声音。
我调笑地瞥了他一眼:“他心通是你这么用的吗?”
「不这么用我心里想什么你不就不知道了?」
我继续看着他,眼神意思很明显:你就纯懒吧。
他应该也听见了我的心声,表情有些委屈,看了一眼蓝夜后,他更委屈了。
“你俩能先松开吗?”
欢落盯着我俩牵着的手。
“不是,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问归问,看他这么委屈,我只好眼神示意蓝夜,我们先松手。
蓝夜顺从的收走了手,我感觉他也很委屈。
看我们松手了,欢落这才松了口气,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我一开始见你的时候,就对你很感兴趣。后来你身上的一切,都让我……非常有干劲!觉得自己都不像从前那么懒了。这么多年来,咱们出生入死,你的一切我看在眼里,有时候也非常心疼。我早就想对你说……”
他深吸一口气:“嫁给我吧!远远!嫁给我!”
我皱起眉,全场他心通都收到了三个字:“???”
“不是哥们儿,你……”
我皱着眉看着他,不说平日里,就说他今天这番话,我也实在听不出他到底哪里喜欢我了。
我本以为我露出拒绝的意思,他就会懒洋洋地一屁股坐回哪儿,以他的性格,直接坐在地上也是干得出来的。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认真地看着我,仿佛非要我回答他,他才会重新放松起来。
欢落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无尽湖水凝成的黑宝石。我听说过他的经历,也是个可怜孩子。他这样看着我,就好像在邀请我去他眼中那片湖心岛上坐一坐。
如果拒绝他,恐怕他会很失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一时间进退维谷。
“她已经娶了我,怎么能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