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不由得嘬起了牙花子。
看来这衙门之中,里面的龌龊事丝毫不少啊!
似乎是看出了赵峥心中的想法,马三保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当然不愿意自家弟弟过早接受泥淖的污染。
可奈何在衙门之中,向着等各方权力互相倾轧的事情,还不在少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今后你可要早日熟悉衙门的规矩,我也不求你日后清白一生,只求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可!”
“俗语有云: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今后你跟在我身边,多听多看多学,未来自有出路!”
赵峥不由得一阵莞尔。
论起这些小九九和弯弯绕绕,他可从来没有输过!
“此事我自然是省得,只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内,可否将咱们办案的卷宗整理完毕?若是未能整理完毕,府台那边又会给予什么惩罚?”
这话一出口,马三保不由得一阵麻爪。
“既然郭主簿那边让你去整理卷宗,你就乖乖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即可,若是没有整理完毕也不打紧,出了事我还能让你自己一人顶在前边不成?”
马三保这番话说了和没说也没什么区别!
始终没有给他讲明白,该怎么去处理卷宗之事。
赵峥叹了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倘若自己连小小的衙门卷宗都整理不好,将来有朝一日真的步入庙堂,又如何治理的好天下呢?
大体了解完了衙门的一番构造之后,赵峥便在马三保的带领下来到了卷宗处。
周文书打了个哈欠,冷冷的扫了一眼赵峥。
随后,朝着架子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努了努嘴。
“那就是你这三天需要处理的活计,若是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可修养怪郭主簿翻脸不认人。”
马三保犹豫再三,挤出一丝笑容来开口问道:“他一人完成此事,多少还是有些难度,更何况他也不过是新人而已。不知我可否安排几名捕快,跟他一块整理卷宗?”
“周文书如此宅心仁厚,又岂能看到他一个刚来衙门的年轻人,被府台大人训斥?”
周文书有些惊讶的看着马三保。
这家伙在府衙之中向来是极难打交道的,即使面对长官也一直冷着个脸,没想到竟然会为了这名年轻人放下了身段求自己。
这倒是让周文书颇为受用。
不过这可是郭主簿亲口交代下来的任务,他又岂敢轻易忤逆郭主簿的意思?
“这可不行!郭主簿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谁敢马虎?就让这小子老老实实的整理一番卷宗,就算是最后整理不完,顶多引来府台大人的一番训斥而已,不痛不痒,有何关系?”
马三保不由得叹了口气。
此人说的倒也轻巧,不过是被府台大人训斥一顿。
可问题是,赵峥现在才多年轻啊!
以他的办案能力,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升任捕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一旦在府台大人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将来想要再次升迁,难度恐怕就大了不少!
这相当于,断了赵峥的仕途啊!
眼看马三保还想要继续劝说一番,赵峥急忙阻拦道:
“姐夫,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是区区卷宗案牍罢了,想要在三天时间内整理出来,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马三保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还没等说些什么,一旁的周文书顿时眼前一亮。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猖狂的年轻人!
“好小子,我是应该说你童言无忌,还是应该说你大言不惭呢?若是这些卷宗真如你所言好整理的话,你们捕快们倒也不至于如此头疼了!”
“这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啊!别说是在三天时间内顺利整理出来了,就是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能捋清楚就算不错了!”
赵峥冷笑了一声。
“既然你也知道卷宗如此难以整理,为何还要我独自一人整理呢?这不分明是往我肩膀上加担子吗?”
周文书脸色一变,他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套自己的话。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好小子,三天之后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周文书冷哼了一声后,就将卷宗室的要是交给了赵峥。
马三保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都怪我!是你姐夫没本事才让你第一天当捕快,就受到如此刁难!”
赵峥急忙摆了摆手。
他知道马三保的性格,是一个不计名利之人,能为自己放下身段和周文书说出那一番讨好之余就已经是万分难得了,更何况他也确实从来没有将卷宗的整理工作,看作是多难的事情。
“姐夫不用在意,我只需要今天一天的时间,就能够将这些卷宗整理出来!你一起去忙自己的事情即可,不用担心我。”
听到赵峥这么说,马三保不由得一阵凝噎。
他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卷宗,又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赵峥。
他知道赵峥是个聪明人,可再怎么聪明也绝对不可能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将过往好几年的卷宗整理完毕。
在他看来,这分明是赵峥安慰自己之语。
“尽力而为吧,若是不能在三天时间内整理完卷宗,倒也没什么出了事,姐夫替你扛着,绝对不会让府台大人迁怒于你!”
马三保把胸脯拍的震天响像赵峥保证道。
随后他便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刚刚升任捕头的职位,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等着他去处理,自然不可能花费一整天时间都陪在赵峥身边。
等到卷宗室只剩下赵峥一人时,他不慌不忙的翻看着内部的卷宗情况。
发现这个年代的人,似乎对于归档整理并没有什么概念。
所有的卷宗,只是按照时间顺序堆叠在一起,而赵峥所需要做的,也不过是以时间为单位将其收录起来而已。
赵峥撇了撇嘴,随后便按照现代档案管理的五步法,开始将这些杂乱无章的卷宗有条部分整理起来。
等到中午大伙在一块吃饭的时候,马三保有些急不可耐的问他:
“那些档案整理的如何了,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