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气势汹汹的回到了衙门。
二话不说,立刻找上了赵峥!
赵峥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家伙,心中感到纳闷不已。
昨日自己刚教训了一段周衍,按理说许平也应该消停不少,毕竟许子期已经狠狠的训斥过这小子了。
难道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直都被周衍给利用吗?
“小衙内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这两天你往我这跑的挺勤快啊!”
赵峥放下了手中的案牍,笑眯眯的看着许平,眼神中都是嘲讽之色。
许子期对自己算是有提拔之恩,私下里甚至还会跟自己平辈论交,他倒也不好,对许平做些什么。
只是这小子若是执迷不悟,一直与自己作对的话,说不得他就要不顾及许太守的面子了!
许平冷哼了一声。
“听说你刚从陆员外手中得到了一家琉璃作坊,不知可有此事?你身为衙门之人,按理说是不应该接触商贾这一行当的,毕竟你所管辖之事,其中便包含了商贾。”
“不过既然我父亲都没有说什么,此事我也不好深究。但你休想以手中的权力,偷税避税!否则我断然饶不了你!”
“明日我正好有闲暇时间,便亲自去一趟你那琉璃作坊,仔仔细细的核对一番账目!将来收税之时也好有个参照。”
赵峥笑着点了点头。
许平这番言辞,倒也是分内之举,并无任何不妥。倘若他拒绝对方的要求,那才是心中有鬼!
赵峥非常清楚路源外能做到这般家大业大,自然不可能行偷漏税之举,哪怕是敞开了让许平去查,也断不可能查出什么事来。
等到许平离开之后,身旁的几名小吏不由得一脸担忧的看着赵峥:
“赵主簿,小衙内此举分明是受到了周衍的蛊惑,纵然那周衍不敢在明面上对你做些什么,只怕暗中的小手段却会不断。”
“小衙内说不得要在查账时动一番手脚,你可万万要小心提防,切记不可着了他的道!”
赵峥心中自然对许平有所提防,众人的提醒他也都记到了心里。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准备一本假账簿,明日交给许平时,一名小吏却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手中还带着一份请柬。
“赵主簿,杨学士家里的管家突然造访,说是一定要把这一份请柬交到你手中!”
赵峥心中感到有些纳闷。
杨学士自从参加了前些时日举办的品茗宴后,就一直在这寒州城中做一名闲云野鹤,日子过得倒也潇洒自在。
在得知自己高升主簿后,杨学士也安排人道了贺。
只不过两人一直没有见面。
毕竟对方也应该知道自己刚刚升任不久,衙门中也有不少杂务缠身。
在这种时候,他送来一份请柬,必然是有要紧的事要与自己相商。
下了值后,赵峥找到马三保说了一声,立刻步履匆匆的来到了杨修的府邸。
杨修虽然乃是朝廷重官,即使如今已经告老还乡,按理说怎么着也有万贯家产!
可事实却不尽然。
杨修所居之地,只不过是一间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而已。
相较于普通百姓,或许算得上是高门大院。
但是以他的身份居住在此间,倒也当得起清廉二字了。
门口的管家早早的就已经恭候着,见到赵峥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恭敬的笑容。
他知道自家老爷对这名年轻人青睐有加,而老爷看人的眼力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想必将来的赵峥肯定会成为朝廷命官。
所以管家倒也没有任何不尊之举。
“赵主簿总算来了,我家老爷和一名贵客已经功夫多时。”
听到除了杨修之外,竟然还有一人在场,赵峥心中也不由得疑惑不已。
到底是何人,竟然能成为杨修的座上贵客。
“不知可否道知,这名贵人的身份?”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询问管家。
可管家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疑惑之色。
“实不相瞒,此人我并未见过。只知道他来自京城,不过我印象之中,老爷在京城里,可从来没有与此人有过任何交集。”
听他这么一说,赵峥非但没有被解答心中的疑惑,反而疑窦丛生。
不过好在杨修家的院子并不大,赵峥很快就来到了大堂前。
杨修看到他后,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赵小友,快快请坐!家中备的乃是从你月账手中买来的炒茶,纵然你已经知道滋味,不过且尝一尝我的茶道手艺吧!”
“像是在超然楼见识到了你冲茶的手艺,我便一直有意模仿,今日你可要好好的指点我一番。”
赵峥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杨学士说笑了,茶道中非是蕞尔小道,您若是有心想要学,哪有学不会的道理?”
落座之后的他,将目光放到了杨修身旁的一位宾客身上。
此人乃是一名中年男子。
三道长髯,意味飘飘。
打扮的像是一个文人。
但不知为何,在见到这名男子后,赵峥心中产生了一种阴暗之感。
似乎是注意到了赵峥的目光,杨修笑着拍了拍手。
“瞧我也真是老糊涂了,都忘了给你介绍了。我身边这位乃是监察使冯大人,冯元亨!”
听到此人的身份后,赵峥一双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心中感到错愕不已。
穿越到大乾这段时间,他已经对整个大乾的情况摸的比较透彻了,自然知道监察使乃是何等身份。
和前世的锦衣卫差不多,都是皇帝身边的鹰犬亲信之人!
有着风闻奏事、先斩后奏之权!
乃是整个大乾官员们,人人如避蛇蝎的存在!
赵峥朝着冯元亨行了一礼,颇有些不卑不亢:
“见过冯监察使!”
冯元亨有些欣赏地打量着赵峥。
“整个大乾的官员见到我后,似你这般淡定之人,倒也不多见了!端的是一名可塑之才呀!”
赵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行得正坐得直,从来没有过任何贪腐之举,又怎么可能会见到您腿软筋麻,走不动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