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各地考学的猫腻
作者:毛肚牛肝粥   穿越成童生,靠摸鱼抓虾养活全家最新章节     
    “这首诗写得好,应该是今晚最好的一首诗了。”

    “以景抒情,古韵绵绵,诵之令人心情舒畅。”

    “作者陈浪?这名好熟悉啊。”

    “莫不是上河村那个童生?我记得他之前追求过徐家大小姐。”

    “卧槽,这是个人才啊,童生就敢追求徐家大小姐?他这是把自己当举人了吧。”

    “后来呢?”

    “后来?后来被打了一顿,听说打的老惨了。”

    “打了一顿后,还能写出这么好的诗,难不成给他打开窍了?”

    “要不我也去找人揍我一顿?”

    “我就可以效劳,来来来,脑袋伸过来。”

    “去,说笑的,我这脑袋可是状元脑袋,打坏了你赔不起。”

    “滚你丫的。”

    ……

    楼外议论纷纷,楼内也没闲着。

    县令、主簿两位大人端坐大堂最上方,大堂两侧的座次,也遵循着严格的规矩。

    南河县除开县令之外,唯二的两个举人,坐在最靠近二位大人的位置。

    往下则是南河县县学的廪生,前途最明朗、文采最飞扬的坐前头,老油子则坐在最后面。

    赵雄伟在廪生中算是中下游水平,所以他离二位老爷的距离,有点远。

    坐在最后的,是南河县的几大商贾,像是掌控粮油余家、掌控布行的徐家、掌控酒垆的张家等等。

    这些人都是有资格坐下的,而更多的人,则只能站在大堂的两侧。

    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呈上一首诗词,由专门的清倌人诵念出来后,供楼中这些大人物品评。

    超过半数的人都认为诗词不错,写诗词之人就会被邀请入内。

    廪生们会对邀请入内的人,提出几个问题。

    如果答得好,就能在现场这些大人物脑海中留下印象,入门掏的银钱就特别值当。

    如果答得稀烂,会被请到大堂最角落的位置站着,之后再无说话的机会。

    倘若被发现名不副实,诗词是假借他人之手所做,就会被取消未来五年的考学资格,当场轰出去。

    诗会开始也有大半个时辰,但呈上来的诗词作品,水准都相当一般。

    县令的脸色,也是相当难看。

    在大燕朝,地方学子的晋升名额,是考核当地官员业绩的重要指标,甚至在发达的地方,这成为了唯一的指标。

    因为通讯的不方便,地方出现匪患、流民、灾祸等情况,只要盖子还能捂得住,地方官就不会往上报,而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但考学这个东西是捂不住的,每年有多少本地的学子成功考上秀才、举人,这些都是会明明白白登记在册的东西,是没有办法造假的东西。

    甚至大燕朝还规定,如果一个地方连续六年没有出现过举人,那么当地的父母官未来五年都没办法升迁。

    南河县的县令,在这里当了五年的官,在此期间,南河县多了七个秀才,没有一个举人。

    如果来年再没有一个举人出现,那他这辈子,就只能把县令做到头了。

    对于任何一个拥有政治抱负的官员来说,肯定都不想自己一辈子只能当个县令。

    所以往年从来不参加诗会的县令,今年也来了。

    他就想知道,今年的南河县,到底有没有一个有希望考上举人的读书人。

    如果没有,那他就得用点盘外招了。

    譬如说,花钱把一个能考上举人的外地人的户籍改到南河县。

    这个方法在大燕朝的基层屡见不鲜,但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你多一个举人,我就少一个举人,那么这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升迁之路。

    同时很多读书人也不愿意更换籍贯,在他们看来,这种行为叫做数典忘祖。

    再又听了一首诗后,县令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只不过作为本地的最高行政长官,他的养气功夫是非常到家的,堂下之人没有一个看出他心情不好。

    唯一看出来的,就是坐在身边的主簿。

    “大人,莫要心焦,诗会才刚刚开始,学子们都还处于观望状态,没有好的诗词作品是正常的。”

    “等诗会过半,好诗词就会慢慢的涌现。”

    县令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主簿又说道:“大人,你看那边。”

    县令道:“什么?”

    主簿说道:“那俩人是静安县宁家的子弟,哥哥叫宁文栩,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他的父亲去年牵扯到了一桩案子中,导致家道中落,无力支付今年的考学税。”

    “如果今年咱们南河县还是没有优秀的人才,倒是可以考虑把宁文栩的户籍签过来。我相信他本人是绝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这话倒是让县令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沉吟片刻后说道:“有他的作品吗?拿来我看看。”

    主簿立刻命人找来了宁文栩的入门诗。

    县令看完,眉头紧锁,道:“这也写的很一般嘛。”

    主簿道:“大人,入门诗不过是换个资格而已,不需要太好。”

    “你看宁文栩,自信满满,神采奕奕,定是还藏有佳作没有拿出来,咱们耐心等待片刻。”

    县令缓缓的吐了口气,道:“行吧,那就再等等。”

    宁文栩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但即便知道,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抵触情绪。

    因为他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家里给不起考学税,想要考学,就只能去那些人才储备不够的县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赢得当地县令的认同,从而更换户籍。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宁文栩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的时间都用在了写诗作词上,每写出来一首,都要反复打磨,哪怕是一个字,都要细细斟酌,再三确定。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终于写了四首自认为的“佳作”,揣着他来到了南河,参加今年的诗会。

    刚才进入府洋楼时,不舍得用自己写的四首佳作,于是随意写了一首应付。

    南河县的学子,水平确实有限,宁文栩随手所写的诗作,都成功敲开了府洋楼的大门。

    现在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一首诗作,比得上自己苦心三月写出来的诗作,宁文栩心头大定。

    考学的资格,应当是十拿九稳了。

    就在这时,府洋楼的店小二匆匆走来,递给大堂中央的清倌人一页纸。

    清倌人拿起琵琶,轻声吟唱出了这首【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