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威胁,一路上,齐家人识时务地保持安静。
一直到了公安局门口,齐大山给了马兰花一个眼神。
马兰花立马了然,凄厉地喊道“救命啊!”
听到门外传来的救命声,公安局里面的人立即警戒,迅速跑出来。
只是看到外面的场景,有些傻眼,谁喊的救命?
什么时候都不缺凑热闹的人。
马兰花凄惨的救命声成功地吸引到一群人围观,他们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哎,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也刚来。”
“喔,这车上还有淌血的,这是杀人了...”
一片哗然,公安局的同志们也没再耽搁,赶紧询问怎么回事。
不然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恐慌。
马兰花涕泪横流的诉苦“公安同志,救命啊,杀人了,这个小贱人,捅了我孙子好几刀啊;
我们是她的外家啊,做长辈的看不惯她的生活方式,好心提醒;
可她不但不领情,还怀恨在心,你看看,就这么绑了我们一路,丧尽天良啊.......还是大学生呢.......呜呜.....”
不得不说,马兰花的演技还挺在线,刻意模糊他们的问题。
还直接点明顾明月的身份和做的恶事,倒是挺会抓重点。
加上她刻意卖惨,成功给顾明月拉了波仇恨。
周围有人义愤填膺“太过分了。”
“真是的,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当大学生。”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狠毒?爹妈怎么教的?”
顾明月冷冷地扫了眼刚刚说话的中年男人“老瘪三,你父母就这么教你的,不辨是非、不分黑白;
这些人入室抢劫,意图伤害烈士家属,我看你这獐眉鼠目,一定和他们有关系;
公安同志,我建议把他一起抓起来,还有刚刚那些说风凉话的人,我看看是哪个,是不是和这些人狼狈为奸。”
听得这话,说闲话的那些人大惊失色。
一个个,不用撵就顾左右而言他,找准机会跑没影了。
剩下的人也面面相觑,又想看热闹,又怕被指认是同伙……
最后一致退避三尺,远程围观。
顾明月没再搭理他们,对公安局同志说道“我要报案。”
驱散人群,将车上的人松绑,一起带到局里,分开询问。
公安局这边安排个女干事跟在顾明月身边做笔录。
女干事姓王,刚刚她也在外面,自然看到事情经过。
作为刚踏入社会不久,还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新人。
骨子里带着一股天真的正直,喜欢按个人喜好办事。
所以对于顾明月这种不敬老人的行为,她有些看不惯。
带着些情绪例行询问:
“姓名。”
“顾明月。”
“性别。”
“女。”
“说说你要报什么案吧?”
顾明月没在意她的态度,一五一十地开始阐述“我要状告齐大山一家入室盗窃,多次意图谋害烈属;
并且要求彻查马兰花和齐富贵两人,这两人当年要将我的母亲卖到深山做供、妻;
这件事当时很多人都知道,我严重怀疑他们两人与人贩子有关联。”
说到这里,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年轻公安。
他进来先盯着顾明月看了一会儿,将手里的记录本轻摔到桌子上。
沉声问道“顾明月同志,齐富贵告你蓄意谋杀他儿子齐耀祖;
并且我们也在齐耀祖身上发现大片血迹,证明他所言非虚,请你解释一下。”
顾明月平静说道“是假的。那是鸡血,不相信的话,公安同志可以验;
我一个弱女子,家里有这么一帮极品亲戚,自然要思虑周全;
今天我若不是先发制人,或许现在躺在那装死,不,或许被伤害的人就是我。”
年轻公安姓秦,名振华。
秦公安暗自点头,他虽然不确定是不是鸡血。
但是齐耀祖身上确实没伤口,这就和眼前这姑娘的口供对上了。
他继续询问“据齐家人所说,你是拿刀捅的齐耀祖,那是怎么回事?”
顾明月当然不会把现代的刀大咧咧摆出来。
只是拿出一把原主家里的水果刀,上面早就弄上血迹。
又从兜里掏出带血的手套,解释道“不过是障眼法,把血提前装在一个小瓶里握在手里,戴上手套掩饰,等到捅下去时把瓶口倾斜就好。”
顾明月也不怕他试验,哪怕过程不对。
也是他们不熟练,和她无关。
至于齐家人的证词,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惊吓过度,自我幻想出来。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老公安翻着档案突然问道“你是顾家村的?”
顾明月点头。
“顾国平是你什么人?”
老公安的问话让顾明月抬起头自豪地对他说道“那是我爹。”
“哈哈...”老公安敞怀大笑“好啊,果然虎父无犬女。”
“你认识我爹?”
沈一鸣赞赏地说了当年顾国平英勇就义的事迹,并感慨道“那帮土匪很猖狂,且他们行踪不定;
我们也是在那个村子出事之后跟了很多天才发现他们;
只是当时我们人手不够,我和师父商量,一个留下继续跟踪,一个回去报信找人支援;
哪里想到那帮土匪丧心病狂,刚屠了一个村,又要继续作恶;
后来才了解,他们早就听到风声要剿匪,想着多抢点钱粮好逃跑;
如果不是顾国平同志将他们炸得没剩几个,单凭我师父带的人,动手的话,两败俱伤都是轻的;
等我们赶到,顾国平同志已经牺牲,也多亏了他,我们才没费一兵一卒,就制服余孽;
可惜那么好的同志却........唉......丫头啊,你父亲是英雄。”
顾明月原先也疑惑原主爹如何一个人对付一帮穷凶极恶的土匪?
哪怕有炸弹也不可能全军覆没。
现在明白过来,原来是有后援。她疑惑“那为什么不和我爹通个气?”
如果原主爹知道有公安同志跟着,或许就不会选择那么决绝的方式。
沈一鸣叹气“没来得及,师父想私下联系你爹时,他们已经出发了,若是追上去一定暴露,反而打草惊蛇。”
顾明月没再说话,或许来得及也躲不掉,工具人嘛。
沈一鸣安慰道“丫头,放心,你的事情我大致了解,这件事我会为你做主。”
顾明月摇摇头“不,沈局,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您不用特意照顾我,我也不想影响我爹的名声;
今天的事情必须公事公办。齐大山一家长期对我们一家精神虐待、故意骚扰;
这是断绝关系证明,上面清清楚楚写明断绝原因,我认为,马兰花和齐富贵若是卖我娘的元凶,那么齐大山就是帮凶;
还有,今天他们未经允许,便私自砸开我家门上的锁,擅自闯入;
为了保留证据,从我回家到离开,没有再进房间半步,有村民作证,这些都可以作为他们入室偷窃的证据;
你也可以派人搜一搜他们身上,应该能搜出很多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桩桩件件,人证物证齐全,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严查严办;
这样的人不应该放出来威胁社会、威胁人民,寒了烈属的心,您说呢?”
王干事、秦公安包括沈局对顾明月的话都很震惊。
他们印象里,乡下人闹到公安局,一般也就关几天吓唬吓唬就好。
可若是按照顾明月的说法,估计未必能出来了吧。
关键人家有理有据,连他们这些专业人员也挑不出错。
显然是早就想好的,更何况,她提到烈属,这件事很不可能不了了之。
想到她是大学生,还真是不简单。
王干事有些不忍“顾明月同志,如果他们都进去了,家里几个孩子就惨了。”
顾明月反问道“王干事,你上班是走后门进来的吗?
不然怎么一副受害者有罪论,是我让他们犯罪还是我让他们孩子受苦?
怎么,你弱你有理是吗?”
顾明月毫不客气地一番话臊得王美玲面红耳赤,羞愤地放下手中的笔跑了出去。
秦公安在一旁坐立不安。
王美玲的话有些歧义,他也不赞同。
但他们是一个单位,总觉得对面姑娘看他的眼神也意味深长。
沈一鸣倒是大方赞赏“不错,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顾明月同志,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去现场勘查;
不过你得跟我们一起去,也好把家里丢失的东西记录在案。”
顾明月颔首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