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派出所。
询问室中，廖睿明看着滔滔不绝的陈言，也没出声打断。
左侧，坐着一名二十多岁身穿警服的小姑娘，认真地做着笔录。
陈言一口气说了十多分钟，将事情完整的经过讲述一遍后，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警察叔叔，有水喝吗？”
廖睿明对着身旁这位刚到所里工作的小姑娘吩咐道：“去接两杯水。”
“好。”
等她走出询问室后，廖睿明看了看陈言，随后目光又落在姜慕禾身上，眼中透着意味深长。
“我很好奇，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按理说，你们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可以说说吗？”
姜慕禾摇头，“警察叔叔，我们没搞到一块去，我和陈言只是朋友，你想多了。”
廖睿明笑声解释，“这只是形容，我很好奇你们两个怎么会成为朋友的，当初你可是给陈言的脑袋开了瓢，正常情况下，你们不应该成为朋友……”
不等廖睿明把话说完，姜慕禾便开口：“我漂亮，气质好，腿……”
话听到一半，陈言一把捂住姜慕禾的嘴，讪笑道：“警察叔叔，你别听她瞎说，当初那件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她也赔偿了，那件事情自然翻了篇。”
“我们之所以成为朋友，主要是因为我姐。”
廖睿明疑惑，“你姐？”
陈言点头，“对，你听说过江大吧？”
“当然。”
廖睿明笑声表示，“江大可是咱们江北最好的大学，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陈言忙不迭地接话，“我姐是江大的老师，姜慕禾是江大的学生，再过一个多月，我也要去江大上学，她算是我的学姐，一来二去，自然就认识了，这很合理，不是吗？”
廖睿明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见廖睿明相信了自己，陈言心中暗松一口气。
好险！
差一点，这位债主子就把他爱看腿照的秘密说了出来。
这种癖好要是被爆出来，真的会社死……
没过多久，女警察端着两杯水走了进来，“来，喝吧，不够告诉我，我再去接。”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言。
这个男生，还挺帅……
“谢谢姐姐。”
陈言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小心翼翼地对着廖睿明问道：“警察叔叔，笔录也做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随时都可以。”
廖睿明话音一转，“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再等等，估计这会儿王德发的伤势报告快出来了。”
陈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廖睿明接到了一个电话，“嗯，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对着陈言说道：“伤势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手腕脱臼，中指指关节有两处骨裂。”
“根据当时的情况，姜慕禾动手防卫没问题，但有些防卫过当，综合考虑…嗯，承担伤者的治疗费用，口头警告一次。”
“对于这种处理方式，你们有异议吗？”
不等姜慕禾出声，陈言抢先开口：“没问题，我们接受这种处理方式。”
廖睿明瞥了一眼陈言，“没问你，姜慕禾才是当事人。”
陈言对着姜慕禾挤了挤眼。
姜慕禾螓首轻摇，“没问题。”
廖睿明起身，“行，那就这样。”
末了，他不放心地叮嘱道：“姜慕禾，你以后要注意一点，别动不动就伤人。”
“女孩子拥有自我防卫意识是好事，但不能动不动就冲动，更不能随意攻击对方要害，很容易防卫过当，从而承担责任，知道吗？”
姜慕禾眨巴眼，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廖睿明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蹦出了一句话。
都冲动了，不打要害还叫冲动吗？
唉！
这个小丫头的思想工作，难做啊！
晚上九点出头，冰轮高悬。
夜风吹动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派出所外。
黎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在等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看到小姐出现在派出所的门口，快步上前。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姜慕禾看着黎阳这副焦急的模样，轻声道歉：“黎叔，抱歉，又让你担心了。”
黎阳深深一叹，“小姐，你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前不久你刚进过派出所，今天又进，派出所不是度假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一说起来，他就控制不住自，把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姜慕禾也不打断，等黎阳口干舌燥的停下后，道：“黎叔，我错了。”
黎阳神情苦涩。
小姐的认错态度没得挑，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长记性。
若是以后再遇上同样的事情，小姐的选择绝对不会改变。
就在这时，陈言走出派出所大门，对着黎阳点头打招呼，“叔，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
黎阳先是客气一笑，随后嘘寒问暖道：“陈言，你头上的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陈言会心一笑，“一个星期前就拆线了，没啥大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客套了两句后，黎阳扭头说道：“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闻言，姜慕禾嗯了声，冲着陈言眨了眨眼。
陈言一愣，“几个意思？”
姜慕禾指着路边的车，“上车，正好顺路，把你捎回去。”
“这感情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谢了。”
陈言乐呵呵地笑着，也没多想，直接走到车旁，坐进了后排。
黎阳神色古怪，低声问道：“小姐，哪里…顺路了？”
姜慕禾稍稍低头，玉足在地上无意识地踢动着，“先从派出所去陈言家，然后从陈言家直接回家，不顺路吗？”
黎阳扶额，识趣地闭口不谈。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
路上，陈言左瞅瞅右瞧瞧，尤其对上方星星点点的车顶颇感兴趣。
“啧，这就是传说中的星空顶吗？”
姜慕禾摇头，“我不懂车，你可以问黎叔。”
“对，星空顶。”
黎阳见陈言很感兴趣，便介绍道：“这台车各方面都是顶配，安全方面更是重中之重，车身具有防弹功能，车子是夫人亲自在国外专门给小姐定制，空运回国……”
“什么？！”
当听到这辆车具有防弹功能后，陈言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右侧的姜慕禾，“我嘞个豆，你妈…你妈…你妈……”
姜慕禾杏眸闪烁，语气中掺杂着不确定，“你是在…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