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温度太低,刚裂开口子血液还没来得及迸出来就又被冻成冰线。
而她的眉毛和睫毛上则是白白的霜。
她一边咳着一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事到如今,只能一试,是生是死看了才知道。”谭翊忍住疼痛,嘶哑着声音说。
她心里在想着该从哪个方向进入商场。
寒风依然凛冽,漫天雪尘飞舞。
后面跟着的十几辆小汽车的人一路也都精神紧绷着。
谭翊的悍马后面是乔自立的SUV,再接着是于甜家的轿车,再往后她就不清楚了。
还好乔自立第一时间看见谭翊将头伸出车窗喊话,大致的几句他也听见了。
他顾不得惊慌失措,紧接着加快车速。
眼见领头的前车又加速,于甜自己脚下油门也加大。
大部分的后车也终于注意到了,接连加大了油门。
距离梦之城商场一公里时,谭翊让顾宥风停车。
他们的车换了雪胎刹车没问题,可后面的车大多都是平常的轮胎,在这种地形下紧急刹车会不可避免地打滑甚至会发生严重的车祸。
她必须要给后面的车辆留够制动的距离。
谭翊给顾宥风与乔月维二人都分了一个滑雪面罩和护目镜,以及加厚的防割手套。
三人全副武装后下车,一人拿着一大片红色衣物的碎布。
谭翊爬上车顶将鲜艳的红布展开,以此提醒后车该停下了,顾宥风则与乔月维站在车旁展开。
红色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极其显眼,一眼就能看到。
于是后车接二连三也踩了刹车。
前面五六辆车还好些,司机有意识地多次轻点刹车,于是只往前打滑了几米后就安全停下。
而后面剩余的几辆,一个比一个慌乱,霎时间“砰砰砰”地连环追尾一片。
被撞到的前几辆车直接飞出去几十米打转几圈后停下了。
有两辆却不幸翻车,先下车的人飞速去救那些被安全气囊撞得七荤八素的乘客。
“他x的,没长眼啊!没看见都停了还往上撞!”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下车朝前面怒喊。
“那车打滑了有什么办法?”前面的年轻车主也下了车。
“人家都能停下你停不了?咋你特殊是吧?”男人气急败坏地吼着。
“你再说一句!”年轻车主脸色也变得难看。
每个人的精神都无比紧张,一个个都像吃了炸药。
“我就说怎么了!咋,你还想动手?谁怕谁来啊!”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不顾冰冷的气温,伸出手推了年轻车主。
二人立即就要大打出手。
“你们别吵了!看那是什么?”后面一个女人从车里出来后惊讶地喊道。
然后听到她这话的每个人都转身看向身后。
接着看到了令他们惊骇无比的场面。
约两公里外一道遮天蔽日的雪墙正朝他们涌来,并且在以所有人肉眼可见的速度袭来。
那仿佛是毁天灭地的巨大雪崩场景,无数拳头大的冰雹扑簌簌从天上落下,一个男人当下就被砸得晕了过去。
男人倒前发出的惨叫声瞬间惊醒看呆了的众人,不住颤抖的身体提醒着他们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谭翊大喊:“快跑!!”
惊魂未定的人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人群中尖叫声随之响起。
她奋不顾身向商场跑去,顾宥风、乔月维、乔自立,还有茵茵一家和于甜一家率先反应及时,一并跟着谭翊狂奔。
身后的众人这才意识到那暴风雪是多么可怕,谭翊发的视频都是真的!
那些人还未来得及庆幸自己听从了谭翊的建议离开小区,一个个被冰雹砸得头破血流。
但他们不顾身体的剧痛迈开步伐,双腿死命跑起来。
绝境已至,他们都无路可退。
“救命啊!救救我老公吧求求你们了!”刚才被砸晕的男人还没醒过来,他的老婆在他身边喊着,但危机当前哪有人顾得上她。
谭翊狂奔至商场大楼前,她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一个商场五楼卫生间旁的透气窗,可那窗户设计的只能开启一条缝。
谭翊看向远处已经逼近的暴风雪,急得一脚踢向窗户。
“砰!”得一声没踹开,质量真特娘的好。
顾宥风将她拉到旁边,也用力一脚跺向窗户。
随着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窗户破开了动,
顾宥风细心地将四周尖利的碎片一点点清理干净,以免人从这里过后被割伤。
后面的人赶到了,一个男人招呼也不打一声推开谭翊,一只脚跨进了窗户内。
顾宥风面色霎时变得阴沉,他直接将男人扯了出来。
“你干嘛?有病吧?没看见暴风雪来了吗?”男人吼叫起来。
“在后面等着,孩子和女士优先。”
“我呸!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个!”他又将半个身子探进去窗口,这次乔月维给他踹到窗边。
“听不懂人话是吗?后面等着!”乔月维死死盯着他。
“哎臭小子,不想活了是吧!”男人掏出从家里带出的菜刀朝乔月维脖子砍去。
“啊!啊!啊!”紧随其后的女人看见了吓得大喊大叫。
“砰!”男人砍向乔月维的身体瞬间倒地,从他的头上留下一个血洞,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接触到冰面又冻成了红色的冰沙。
是谭翊动的手,她单手拿枪的姿势把身后的人吓得不敢乱动。
“啊!啊!啊!杀人啦!”那女人这下喊得更大声了。
“闭嘴!下去!”谭翊冲那女人吼。
她直接哭了出来,两行眼泪还没流到下巴就变成了两条冰棱挂在女人的脸上。
但她丝毫不敢迟疑,生怕谭翊给她一枪,身手麻利地跳下窗户。
“孩子,老人和女士先走。”谭翊向身后的几十人重申一遍。
这时她看见那道暴风雪更加逼近了,距离他们只有一千多米。
如果三分钟内他们这些人没能跑到地下,那么葬身此地将会是这些人最后的宿命。
“快!”谭翊顾宥风几人守着窗口将五六个孩子送进去,接着是十几位女士,有两个女性裹得只剩眼前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