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夏油杰只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了家。
昨晚运动的太激烈,现在的他确实浑身都不舒服,酒精麻痹了感觉神经后,对舒服和疼痛都变得麻木起来,阈值一下就拉高了,以至于五条悟对自我能力产生了怀疑,还以为是一段时间没做,能力退步了。
现在,酒精的作用没有了,夏油杰方才察觉到那些迟来的感觉。
他揉着腰躺在沙发上,只有一个人的家里,他依旧觉得脸颊发烫。
记忆模模糊糊,多少还记得一些,一想到自己的表现,夏油杰忍不住将脸埋进了抱枕里。
他不知道五条悟还有多久才会回来,可是一想到下一次见面,夏油杰就脸红心跳。
跟过去不一样,正视了内心真正感受的他,像个陷入了初恋中的少年一样,悸动渴望又忐忑。
想见五条悟,又害怕见到五条悟,害怕有太多汹涌的感情从眼神中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作为一个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可是,他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对方,早一分早一秒都是好的。
夏油杰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想念五条悟,他隐约记得五条悟有跟他约定过一起去过盂兰盆节。
现在距离盂兰盆节还有三天,三天后的夜晚,五条悟会回来吗?
参加盂兰盆节的烟火大会,应该要穿浴衣吧,自己有浴衣吗?
哦,好像没有,但是,他记得在盘星教的家里,他有很多套浴衣的。
自己对这种服装没什么执念,反而是美美子和菜菜子喜欢参加这种猴子们才会喜欢的活动,两个女儿喜欢扯着自己一起去,所以每年在烟火大会前夕,两姐妹都会重新定做崭新花色的浴衣,夏油杰的自然也有。
就这么一直积攒下来,到去年为止,已经攒了好多套。
夏油杰想,重新去买没那么合适,定做又来不及,只是一套衣服而已,回去拿吧。
于是,金牌讲师夏油杰在同事的人性化关怀下放了一天假,他没有去医院检查,反而变身小偷,偷偷摸摸的避开一众信徒,去盘星教的家里偷了两套浴衣出来。
一套是自己的,另一套是给五条悟的。
夏油杰记得五条悟说过,搬过来住的时候没带多少衣服,想必也一定不会带浴衣。
夏油杰想,五条悟看到自己还不忘给他偷一套,一定感动到涕泪横流。
嗯,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三天就在夏油杰的期待中过去了,很快时间来到8月13日,是盂兰盆节的第一天。
作为一年中仅次于元旦的节日,很多企业都连休放假,夏油杰所在的事务所也放了十天的长假。
很多人会在这段假期里回去家乡跟亲人团聚,也会在这时候祭奠祖先,祈祷冥福。
夏油杰计划着自己的十天假期应该怎样来度过,五条悟很忙,经常要去各个地方出差,这样的假期,五条悟是没有的,自己的计划很可能都是些跟五条悟无关。
既然如此,不如……
想到那件事的时候,夏油杰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一股难受,如同碾碎重塑似的疼,都过去了十年的时间,每每想起还是如此。
脸色一阵阵的惨白,夏油杰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遂摸出手机给五条悟打电话,以此来让自己分神。
好在五条悟的电话很快就拨通了,直到五条悟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入耳中,夏油杰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可能不妥。
“有打扰到你工作吗,悟?”
五条悟爽朗的笑声从对面传来,他在夏油杰看不到的地方摇头,“现在正好不忙,不过我这几天总是在不停地祓除咒灵,身心俱疲就是了,现在能够听到夏油先生的声音,精神好了很多。”
夏油先生……
夏油杰现在再听到这个称呼,莫名的心里有点失落,明明当初是他固执的在纠正五条悟对他的称呼,如今,五条悟真的听话的只叫他夏油先生后,他又不太乐意了。
总觉得经历了那晚的事情后,五条悟应该能够明白他真实的心意,既然如此,称呼也应该跟着改了才是。
但是,夏油杰又不太好意思在当下这种时候,通过手机来跟五条悟掰扯这种事,显得很奇怪不是吗?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夏油杰回过神来,提醒五条悟,“今天就是盂兰盆节的第一天,我好像记得你说要一起烟火大会的,悟真的说过,还是说是我记错了?”
“没有哦,夏油先生没有记错了,我确实说过,不过嘛,因为工作原因,我今天好像回不去了,真可惜。”
回不来了?
尽管已经猜到可能会是这种情况,可当五条悟亲口说出来后,期待了好几天的夏油杰还是感受到了失落。
那种期待落空的感觉很不好受,却又是没办法的事情。
成年人跟孩子不同,长大后的世界充满了变数,往往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更何况,他自己也曾经是高专的咒术师,高专一脉的咒术师有多忙他很清楚。
像五条悟这种其他人不可取代的咒术师更是忙上加忙,临时被塞了任务,以现在五条悟的觉悟也不会推脱,照单全收,这就导致了他几乎没有假期,想要正常时间下班都成了奢望。
“又不说话了,我猜夏油先生此刻一定扁着嘴巴在生气,是不是?”
此时的自己被五条悟戳穿了,夏油杰顿时觉得尴尬,赶忙否认,“没有的事,才没有这样。”
“是吗?难道夏油先生不是在逞强吗?”
“都说了没有,你不要乱想,也不要分心,我没关系的,就……”夏油杰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明年,可他还是跟五条悟说:“就等明年再一起去吧。”
五条悟的笑声透过来传入夏油杰的耳中,他听到五条悟问:“如果明年也没时间可怎么是好,你也知道,我每一天都很忙呢。”
夏油杰抿着唇笑了,他看着窗外楼下收拾的干净平整的院子,犹如跟命运抗争般的说:“那就再等一年,一年又一年,我总能等到悟有时间跟我一起去盂兰盆节的烟火大会,对不对?”
手机那端,五条悟久久没出声。
夏油杰听不到他的回答,只听到了五条悟有点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