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冯青青身上的淤青,估计是摔的,冯大爷爷就拿出一瓶自制的药油,让他们带回去涂在淤青上揉揉。
看着被抱走的冯青青,冯大爷爷也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自小身体就不太好,经常生病,隔三岔五就得往他这儿跑,他早已习以为常。还是生个好家,要是别家,早就丢了。
上一次发高烧,他都以为这孩子挺不过来了,没想到孩子居然醒了,而且身体状况似乎也有了明显改善,这几个月都没有再找他看过病了。
现在又被抱过来,刚才看到孩子那样,他都以为没救了呢!
一家人回到家,冯父小心翼翼地把冯青青放在床上,让她舒服地躺着。然后他叮嘱冯拴柱和冯国良好好在家照顾妹妹,他自己则去食堂打饭。而冯母则急匆匆地跑到厨房,炖了一碗鸡蛋羹。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冯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能看着他们饿死?”
冯母一脸不悦地反驳道:“饿死?哪有那么容易!虎子看着像挨过饿的样子!方美丽却口口声声说她的孩子瘦得皮包骨头,到底是她眼睛有问题还是我的眼睛有问题啊?
再说了,他们村子并没有虚报粮食产量,就算她偷偷给娘家送了一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开始缺粮吧。”
方美丽有再多的不是,她对自己的孩子是真心疼爱的,也不是那种把自己孩子的口粮补贴给娘家的人。
冯父皱起眉头说:“不缺粮她会来借粮,还有小弟,小弟也不是那样的人呀?”
冯母撇了一下嘴,不屑地说道:“小弟是什么人呀,就是个耙耳朵,他媳妇说啥就是啥。不缺粮也能借粮呀,她又不是给自己借,你就看吧,这次我们要是给了,她会直接拿回她娘家,过两天她还会来。”
冯父有些生气:“大哥也不管管他们?”
冯母冷笑:“管什么,他们来,大哥可能都不知道,而且真借到了,大哥他们不是也能轻省点,从我们这里借不到,方美丽就会从咱爹咱娘嘴里抠,那和从大哥大嫂嘴里抠有什么区别?”
冯父还是不太相信:“不会吧,大哥大嫂都很明理。”
冯母瞪了冯父一眼:“再明理,眼看着日子不好过了,谁还能顾及到其他?何况东西是我们自愿给的,又被方美丽直接拿回她娘家,难道大哥大嫂还会拿自己家的口粮补给咱们,要是你,你会那样做?”
冯父沉默,“要是以后爹娘来借粮呢?”
冯母,“爹娘来也得看时候,要是咱家都快没吃的了,我们也最多也只能护着爹娘和咱们一样不被饿死,要是咱家有结余,他们家确实困难,该帮的我也会帮。”
冯父点头,“咱爹那性格,要是哪天他们上门,估计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去别人家串门的刘招娣听说方美丽来了,一阵后悔,早知道她今天不出门了,怎么也得给罗桂英添点堵。
天气一天天冷下来,每天去食堂打饭回来饭菜就凉透了。而且如果下大雪,连门都出不去。可是现在解散食堂,很多人家里都没有锅。村民们每年交完公粮后,都会分一些基本的票据,如煤油票,但铁锅票等却非常稀少。村长看了看今年发的票,还没来得及发放,根本不够用。
这时,会计体验:“天气这么冷,猪吃得太多了,我们不如直接把任务猪交了,多交两头,还能多换些铁锅票,换了铁锅票,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买锅。”
村长,“那也换不了几张呀。”
会计,“咱的能力就到这,换几张是几张,一口锅需要几张铁锅票咱都知道,到时候让他们每家派人捏号,谁捏到铁锅票就给谁。”
之所以出这个主意,而不是直接把锅买回来,也是因为很多地方粮食供不上,大食堂解散了,大家都在着急买锅,现在有铁锅票,锅也不好买。
大队长也同意这个方法。于是通知食堂这两天给猪喂好一点,让它们多长些肉。
听说冯父要去卖猪,冯母便开始盘算手里的钱和票,说:“灌点煤油,买点红糖,再给孩子们买点麦芽糖,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冯父点头答应。
一大清早,冯父他们就赶着队里的牛车出发了。他们将牛车四周用绳子和木板拦住,形成一个简陋的猪圈,然后把吃的饱饱的猪一头头地赶进栏杆内。
之所以用牛车拉,这是担心猪在运输途中会因为走动太多而减轻体重。
而人则跟着车走。说人的待遇不如猪,还真是,猪走的多了拉了尿了,就减称了,这最后一遭,猪猪们就享受了一把老佛爷的待遇。
下午冯父几人才回来,他还给孩子们买了一斤鸡蛋糕。冯母看到后忍不住唠叨起来:“你怎么这么浪费?家里不是还有野鸡蛋吗?买鸡蛋糕干什么呀?”
冯父笑着解释道:“这个不需要票,而且咱们家的孩子这么乖巧,快过年了,就当作给他们的奖励。”
冯青青三兄妹才不管那么多,买回来的还能不让吃,果然过了一会,冯母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鸡蛋糕。
三人开始拿着碰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然后每人咬一小口,继续干杯。
第二天村里就通知解散食堂,有需要铁锅票的人家,可以拿工分换。由于铁锅票数量有限,僧多粥少。报名的人家通过抽签来决定。这个时候,肯定没有人愿意退让,因此每家都报了名。
铁锅票一共五张,意味着只有五户家庭可以用它们购买铁锅。大家排队等待抽签,有的家庭是大人抽签,有的则让孩子抽。冯青青一家排在队伍靠后的位置,家里有一个锅了,心里也没有那么急切。
\&哎呀,我这只臭手!\&站在第一位抽签的男人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到一旁。
第二个抽签的人在开始之前,举起双手,对着它们吹了一口气,并用力揉搓。在会计的催促下,他才伸出手去抽取纸条。
周围的人们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抽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