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甄嬛的这句话,一时间都顾不上把她扶起来。这怀着孕的富察贵人还没有叫嚣些自己失去了孩子怎么甄贵人已经喊出来了,她们还以为这话是富察佩筠说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两位贵人扶起来了,剪秋,你赶紧去-太医过来。”
宜修最先反应过来,她也没想到竟然有一石二鸟的效果。
江采苹跟在最后面,想了想没有上前凑热闹,还拉着安陵容让她不要过去,安陵容甜甜的笑着,说她陪着江采苹哪儿都不去。
景仁宫的偏殿,富察佩筠和甄嬛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呻吟,虽然太医还没有过来,但是大家都隐隐察觉到,她们的孩子可能是保不住了。刚才起身的时候,地上的那两摊血可是明晃晃的留在那儿。
宫里一下子没了两个孩子,这事儿直接惊动了太后。等太后过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太医诊断出结果。
“章太医,刘太医,到底怎么样了?”
两位太医站在一旁,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太后顿感一阵天旋地转,身旁的竹息急忙伸出手稳稳地撑住太后。
宜修在一旁赶紧指挥着周围的宫女和太监,“快来人,把太后扶到椅子上去。”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太后搀扶到椅子上坐好。
“皇额娘,您没事吧,太医,快过来给太后看看!”
太后虚弱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轻轻地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微微摆动,示意太医不必过来。她缓了缓,放下手,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却闪过一丝犀利,直直地盯着宜修。
“哀家只是被刺激到了。”她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皇后,哀家倒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当这个皇后的,两个孩子都没了!”
随着太后质问的话语落下,众人皆是心头一凛,齐齐跪了下去,带起了一片衣摆摩挲地面的声响。宜修脸上的神色显得颇为复杂,她确实因为甄嬛的孩子没了而高兴,又怨恨甄嬛知情不报,不把她放在眼里。
“孩子,我的孩子,我不是个好额娘,我没有护住你……”甄嬛幽幽地转醒,眼神空洞而又绝望,眼泪不停的掉落。她的手缓缓挪动,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江采苹站在一旁,看着甄嬛这般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也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有些不好受。安陵容拉着她转移了视线,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太后看着眼前这一幕,重重地叹口气,随后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地让人都起来。
还在休养的沈眉庄也听说了景仁宫发生的事情,顾不得还没有恢复回来的身子,带着采月过来了。
“沈贵人,你和甄贵人感情好,你去劝劝她吧。”
沈眉庄听到宜修这话,赶忙应了一声,朝着甄嬛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待走到床边,沈眉庄伸出双臂,将甄嬛搂在了怀里。一边抱着,一边还轻声地在甄嬛耳边说着些安慰的话语。
江采苹站在不远处,虽然感念着甄嬛失去孩子的这份苦楚,可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旁的时候,还是注意到了曹琴默的举动。只见曹琴默悄悄地走近了年世兰,侧着头凑近年世兰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叽叽咕咕地说着些什么。
年世兰原本还带着几分感伤的神情,听着曹琴默的低语,眉头一下子高挑了起来,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年世兰朝着太后所在的方向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太后,臣妾有一事想要向您禀告。”
太后抬眸看向年世兰,神色依旧沉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回应道:“华妃,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年世兰往前走上了几步,沈眉庄见年世兰朝着这边走来,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不过年世兰不在意沈眉庄的防备,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欣赏着甄嬛的痛苦。
“臣妾很好奇,刚才甄贵人被松子撞到的时候,就说自己失去了孩子,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姐妹是否还记得。”
“本宫记得,甄贵人是说出了这句话。”
“嫔妾也记得。”
“对对,是有这句话。”
年世兰得意的看向甄嬛,宜修已经大概猜出来年世兰要说什么了。
“宫中妃嫔有孕,知情不报,可是要治罪的!”
太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看着甄嬛的目光不善。
“甄贵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忽然没错,但是皇嗣容不得你放肆!”
“太后,嫔妾,嫔妾……”
“哀家累了,先回去了。竹息,回头把哀家那儿的固本培元的东西拿给富察贵人。”
太后缓缓起身,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了。见太后离去,其他人纷纷识趣地依次告退了。一时间,原本还略显喧闹的大殿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寥寥几人还留在原地。
江采苹抬眸看了看四周,轻轻拉了拉安陵容的衣袖,小声说道:“陵容,咱们也走吧。”安陵容点头,便随着江采苹一道往殿外走去。
原本今日江采苹计划着等赏花宴结束之后再离开的,不过此刻时间还尚早,倒不如逛逛也好。
出了殿门,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宫道缓缓前行。江采苹和安陵容并排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采蓝和宝娟跟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走着走着,江采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脚步忽然顿住,侧头看向安陵容,眼神中透着一丝探究,“陵容,今日是你下手的吗?”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安陵容疑惑地回头看向江采苹,那澄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采苹,什么下手啊?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呀。”
在松子突然发狂扑向富察佩筠的时候,江采苹心里就隐隐地有了些怀疑。当时那场面混乱,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可细细回想起来,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而此刻,看着安陵容这一脸疑惑的表情,她心里那原本还只是一丝的怀疑,愈发变得强烈了起来,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