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前院,一段走廊后,看见中庭,再翻过游廊栏杆,直穿中庭,便来到会客厅前。
余良透过挡着大门的家丁的间隙看向厅内,一下就看见了众人中间的圆胖身形。
‘妈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开着门观战,是真不感到害怕吗?’
这次战斗余良负责的是张富贵,是斩首。
他很清楚斩首张富贵的重要性:哪怕出其不意,乱了剩余家丁的阵脚;但留着张富贵观战,家丁门会快速重新稳住阵脚。那么天水村众人面临的危险会越来越大,增加变数。
与家丁们一个对视,余良前冲,闪躲,避过长棍,躲过长刀,迎面朝着横档在大门正中间的那位家丁面门砍去。
后背不管了,挨了一棍,长刀被赶来的队友挡了一下,还是伤到肩膀;尽管吃痛,余良咬着牙,砍去的力道不减,让家丁只得横刀格挡。
“哐”的一声,柴刀卷刃,余良手被震得发麻。
并且反弹的力道让他身形后仰。
接着这股力道,余良双腿竭力前伸,带动着上半身快要失控的后仰,一刹那的时间,他的身形竟从那家丁的胯下钻进了会客厅,刀刃朝上的柴刀还顺带着给家丁裆部来了一刀。
“谁挡谁死!”
会客厅里,余良翻身大喝,直冲张富贵,后背依旧不管,没时间去管,受伤就受伤吧。
“啊!”
女眷最经不起吓,余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本是一团的她们瞬间溃散,全左右乱跑,却又不知道该躲去哪儿,顿时,整个会客厅乱成一团。
这样反倒直接给余良让出了一条通向张富贵,没有阻碍的道路。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张富贵被吓得失了神,其本人也不是习武之人,危急之际,也没任何反击手段,只是呆呆的瞪大着双眼,满脸骇然,一时间,本能的躲避行为都忘记了。
余良大步一跃,柴刀斜劈,用尽全力。
‘噗’血水四溅,张富贵保持着瞪大双眼的表情,脖颈上嵌着一把柴刀,被余良落下的身体压着倒下,压翻了八仙桌,最后砸在地上。
“啊!”“啊!”
随即几声女高音差点掀翻整个会客厅,再然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刀太钝,力道还不够,余良的思维误导了,他以为能一刀断头;不过影响也不大,他抽出柴刀,按着原有的豁口再砍一刀,才将张富贵的人头砍下高举在手里。
“张富贵已死!”
赶着进门救援的家丁们后背或多或少被天水村的人砍了不少伤口,却还是差一点没能救援。现在看见张富贵的人头,又楞了一下,下一刻,五个家丁又受到了多刀乱砍,刀刀要害,没过多挣扎,痛苦的死在会客厅中。
“不管男女,全都蹲下,双手抱头。”余良一手提头,一手拿刀指着厅内剩余的人,大喝道。
喝完这一声,再看向心潮澎湃着,并没有怎么受伤的队友们:“余田,余兴旺,林力强,你们这组人搜查所有房间,搜仔细点,不管厨子还是马夫,全部赶来这里,有反抗的,一律砍杀。”
“陈有后,你们这组负责看管会客厅内的人以及大门方向,除了自己人,不准任何人进出,一有反抗也同样砍杀。”
“刘布,你们这组跟我来!带上他。”随意指了一个瑟瑟发抖丫鬟摸样的女子,不再关注厅内被吓破胆的其余人,余良把人头丢在尸体上,不做停息的赶向下一处。
“我问你,张扒皮平常钓鱼后将鱼线等物放在何处?或是说这府内有没有什么细小坚韧的长线?”中庭内,余良一脸严肃的询问着咯吱咯吱牙关打颤的圆脸丫鬟。
“大爷,在那边..”丫鬟伸手指出方向。
“带路!”
丫鬟提着灯笼,带着余良几人走进后院,不一会他们踢开了后院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
灯笼映照下,屋内杂物众多,余良先是看见了几根竹制鱼竿,在鱼竿边上看见了一些细而透的丝线。
“韧度和透明度都还可以,没想到这里能有这种质量的鱼线!”余良检查鱼线,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用的是蚕体内的丝浆,拉成细线,晒干后就是这样子了,几年前我服徭役时见过。”刘布搭话,解开了余良的疑惑。
余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全都拿上,有这东西,接下来好办多了。”
取了鱼线,他们又向大门跑去,途中他们看见余田三人提着灯笼穿梭于各处房间,时不时有大喝声,叫喊声,东西打翻的声音,整个张府嘈杂又充斥着紧张。
拉开大门,余良倒退着走进大道延伸的黑暗里,直到退到在月光下能看见张府大门的最远距离。
“这距离差不多。”他嘀咕一句,又向大门返回,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道路两旁因大旱没了绿叶的树木黑影,差不多走到一半距离,他再次停了下来,
分别去确认了此处位置两边的两颗树木,心中有数,朝着大门口张望的刘布几人挥手。
“刘布、有地,拿上线头,你们去那边;你,和我在这面,按照刚才我说的,抓紧时间。”
两两各边快速行动了起来,摸黑上树,把鱼线拉直,牢牢绑在树干上。
一条在黑夜中难以看见,高于成年人,专门针对冲锋马队的陷阱就完成了。
......
林平安这面,临水村的村民听完他大喊的话语后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一些人高兴,仿佛是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妈的,杀得好呀!这斯早就该死了,要是能把张扒皮也杀了就好了。”
一些人则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啊?这马山被他杀了?”
“他不是刚来咱村收完田租吗?岂不是粮食也被抢了?”
\&遭了,张扒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村子真的要遭殃了。”
一些人还有点不信邪:“又不是我们村的人干的,就算张扒皮找来了又怎样?他都承认是他干的了,还找我们麻烦干吗?”
更有甚者,心生歹念:“要不咱把这人抓起来交给张扒皮吧,说不定他还会奖赏我们一点粮食呢。”
但更多的人都很明白:张扒皮是这一带的土皇帝,不管是不是临水村的人干的,他只要到了临水村。抓到林平安且供出同伙还好说;要是没有抓住,或者说抓住了没有供出同伙,粮食被劫的怒火肯定会在临水村发泄一番。
林平安嗓子都喊冒烟了,坐在马背上喘着粗气,焦急目光游走在视线内还在不知所措的各个村民。
就在他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之时,一个年迈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通知村里所有人,每家每户都带上柴刀,先到后山藏起来。”
林平安看向这道貌似很有分量的声音,拍马奔去:“老爷子,天水村.....”
老人伸手打断了林平安劝其去天水村的话:“天这么黑,路这么远,大多数人都饿着肚子,你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累死啊?”
“况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把你交出去,没准能换得一线生机。”
林平安一时语塞,不过见村民们没有选择留守等死,也就没有反驳。
躲进后山,虽不能彻底摆脱危险,起码安全了许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