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一早便去迎春阁,是不是有些……”小白垂着头,一副冒死进谏的模样,只是那藏于袖中的手早已掐出了血。
“呵!”安澈冷哼一声,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管我。”
“主人,奴不敢!”
小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膝盖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脸色却不变,仍直勾勾盯着安澈。
安澈暗暗给小白竖了个大拇指。
【啧啧啧啧啧,这实诚孩子,跪的真用力啊。】
【so?】
【希望他在床上也这么用力,嘿嘿。】
【……滚吧。】
“属实是奴害怕……那些百姓们传出有损于您形象的谣言啊!”小白跪着抱住了安澈的大腿。
言之凿凿,属实忠心。
“我看谁敢!”安澈骄傲地抬起头:“我爹可是镇国大将军,我兄长是姜国最年轻的骠骑大将军,我们一家战功赫赫,有谁敢背后嚼舌根?”
007:……安澈这狗仗人势的样子属实是很欠揍,丝毫不像演的。
小白薄唇翕动,眼神中尽数道不明的情绪,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还跪在这里作甚,快给小爷备轿去!”安澈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踢了踢后者,举起鞭子恐吓似的晃了晃:“若是耽误了小爷正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威胁人的模样,小白喉结上下动了动,极力将那翻涌的心绪压制到心底,哑声应道。
“遵命,主人。”
看着小白离去的背影,安澈咂舌称赞。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啊,看看这背影,挺拔成熟,看看这身材,宽肩窄腰,七哥,和你说哈,这样男人的才是最极品的的,在床上……】
【够了,我不想听!】007怒吼道。
【唉,你凶什么呀?我是看你是兄弟才告诉你的,别的人我还不传授呢。】安澈嘟嘟囔囔,一脸无辜。
毫不意外,脑海中的屏蔽虽迟但到。
安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唉,七哥真是不经逗。
汗血宝马牵着华贵异常的轿子在街道上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风沙,早起的商贩子在其后津津乐道。
“是哪家的公子出来了,居然如此气派。瞧那轿子,是用金顶做的吧!”
“还能是哪家呀,全京城除了将军府那位,谁敢这么豪放奢贵呀。”
“看着去向,应是要去迎春阁吧?安小公子果然好活力,一大早便……”
“这个我知道!据说迎春阁今日花魁露面,安小公子定也是要去凑热闹。”
……
商贩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殊不知,他们的言论全被马背上那人听了个遍。
小白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薄唇紧抿,黑眸中的暗色越发浓稠,他咬了咬牙,竭力忽略自己心中酸涩痛意。
原是要去看花魁吗?怪不得小公子今日起床时眼睛都泛了光呢……没关系……没关系的,小公子只是贪玩好奇而已。他没有资格管小公子的事情,只愿陪在他身边便可。
小白敛下眸,说服着自己。可心中那团隐隐约约的无名之火却千转百回,烧的他心肝发疼。
玻璃瓦顶闪烁着朦胧的光芒,入门便是满眼的绫罗绸缎,脚下柔软的牡丹花毯让人如在云端,浓郁的酒香与女子的脂粉气息扑鼻而来,平添的几分旖旎与暧昧。
安澈一进门便被数名莺莺燕燕团团围住,身姿婀娜妖娆,柔软娇媚的调笑争先出现。
“哟,小公子又来了呀,奴家可想死你啦~~~”一名身着红色薄纱的婀娜美人软软靠在了安澈身上,眼中尽是欢喜。
“小桃姐姐,你又抢占了小公子……小公子,您今日要是不点奴家,奴家可就生气了~”左边的绿衣女人了连忙抱住安澈的手臂,娇声嗔怪。
“小公子,点我~”
“小公子,奴家可是在此等您许久啦~”
……
明明是安澈来青楼寻欢作乐,那群娇媚的女人却像是看见了心上人般双目含情,眼中尽是痴迷,娇娇软软撒娇争抢。
小白垂下眼眸,不愿再看这幅画面。哪怕他已见了千百次这样的场景,心头还是忍不住酸涩疼痛。
他家的小公子,向来风流嘴甜,自是招人喜欢……没关系的。
“哈哈哈哈哈……”只见那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一手搂一个笑得极为欢喜:“好姐姐们,都不要抢,你们且等一等,等小爷见了美人之后,定将你们尽数召于房中!”
“美人?小公子你说的是谁呀?”
“小公子,奴家不美吗?小公子这样薄情,可是让奴家心痛至极啊~”
“小公子……”
……
尽管这群婀娜多姿的美人如何挽留,容貌昳丽的小公子都没有停留变半分,反而是直直上了雅间二楼。
小白紧随其后,目光瞄到那群黯然神伤的女人后,心中竟生出了一股莫名快意。
呵,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果然留不住他家小公子。只有他,能时时刻刻陪伴着小公子,替他穿衣,为他脱靴,只有他一人。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便消散了几分。
安澈急匆匆上楼,007见状不免讥讽起来。
【死Gay,你能行吗,就这么着急见花魁?】
【七哥!这是污蔑,男人不能说不行!况且,我是来欣赏的,欣赏,You know?】
【……不know,别给我拽洋文。】
【哦。】
半圆的精致雕花窗尽显青楼的奢华,安澈按照地址来到一个包厢前,笑着推门进入一进门,便看到那个身着靛青色华袍的人正懒散坐在榻上,见他到来,眼睛瞬间发光,忙站起身招呼着。
“安兄,你可算来了,元修可是等了你许久呢,该罚酒了啊。”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安澈在邓元修的牵引下大咧咧坐下。
小白在看到屋内的邓元修后脸色一变,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低下了头遮盖住自己眼中的神色,一言不发跟在安澈后面。
“咦,安兄,你来就来,怎么还带着他啊,真是扫了兴致。”邓元修这才发现小白,脸色不善看着他。
“哎,我能有什么办法呀?爹爹说我出门必须要带一个人,思来想去也只有带着他方便一些。”安澈撑着桌子懒懒饮了一杯酒,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身后那个沉默的男人:
“元修,我们莫要管他,只管玩我们的便是……话说,你说的花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