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你在开玩笑吗?你……!”邓元修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哑在了喉咙处,心中不知为何涌出了一股郁闷。
他想质问安澈,他为何要突然拍下花魁,他动心了吗,他喜欢那花魁吗,可即将说出口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他有什么立场来问这些问题。
小公子已经到了该有通房,知情事的年纪了。
安澈身后自始至终沉默的男人更是险些将手中的配剑给捏断,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竟然直直向前握住了安澈的手腕。
“主人,不妥!”
不过很显然,他的劝阻那个向来心高气傲的小公子不会听,只见他冷冷地看他一眼,一下甩开了他的手,眼中不悦的情绪异常明显。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摸小爷,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的高大男人直直跪在地上,垂下的头揭示他臣服的心:
“主人,奴……奴实在担心您,青楼女子肮脏不堪,怎配得上您万金之躯!主人,三思!”
“哼!”
安澈一脚踹到这高大男人的身上,力度很大,后者闷哼一声默默承受着,自始至终没有半身躲闪。
【七哥,我是不是有点儿太恶毒了?你看,小白都痛的掉出声了。】看着小白的表现,安澈有些迟疑。
【……还好吧。】007嘴角微抽,听到小白的心声,嘴角抽搐的幅度更大了。
他终于找到一个比自家宿主还会演的人了,和表面表现的屈辱疼痛不同,这小子心里乐开花了。
漂亮小公子收回了脚,骄傲地昂起头,忽略了小白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不舍:
“什么叫肮脏不堪?你曾经不也是奴隶,小爷照样让你在我身边留了这么多年。在小爷这里,只要小爷看上了,身份就不是问题!”
听到这话,小白瞳孔瞬间紧缩,藏于袖下的手微微颤抖,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幽深浓稠。
小公子的意思是……他也要留这个花魁在他身边很多年吗?
小白垂下眼,遮盖着眼中浓浓的杀意。
是啊,小公子身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也可以有别人留在他身边,那人会接替他,给小公子穿衣、束发。
一想到有别人留在安澈的身边,日日夜夜侍奉他,他的心就绞绞生痛。
不可以……不可以!小公子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人!
小白眯了眯眼,眼中杀意更甚。
只要杀光一切小公子感兴趣的人,那……小公子就只能依靠他一个人了。
看着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小白,安澈默默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些说的太过了?
瞧他,都把孩子都说自闭了。
“小爷做什么事情,根本轮不到你管。”安澈冷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的柳花,想着快速结束这一趴。
007:……活爹,求你别说了,好好的小白都快要黑化了。
老鸨显然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叫出更高价,一时之间张大嘴巴呆愣在原地,柳花终于听到心中的声音,激动得险些失态,眼中的惊喜挡也挡不住。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出手竟如此阔绰,可是夺了在下的心头之爱啊。”从左边包厢内传出一道温润的声音,可安澈却在这声音中听出了一丝阴冷。
话音一出,全场寂静,已经有不少人听出来五皇子的声音,暗暗看好戏,等待着这个人傻钱多的莽撞公子出来道歉。
【七哥,怕怕。】
【别卖萌,怕什么?你现在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在姜国横着走!不要怕,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在坑我。】
【哪有的事!】
安澈:……好吧,他烂命一条就是干。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个莽撞的公子哥不但没有道歉,反而一把推开了窗户,昂着头高声喊着——
“阁下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横刀夺爱啊,规矩说的是价高者得,小爷我有钱,难道还不允许参加拍卖吗?”
说着,他将手中一把甩开了手中的红鞭,发出空气撕裂的声音:“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有不少人看到安澈那张脸后都暗暗惊叹,本以为迎春楼等这位花魁都够绝色了,没想到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竟然比花魁还要艳丽少几分。
“天呐,要是花魁是他……我倾家荡产也会买他一笑的……”人群中一个人失了魂般看着安澈,喃喃道。
“你不要命了!”旁边小声提醒:“看清楚,这可是将军府那位!”
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安澈的身份,而原本安安稳稳坐于左侧包厢的姜雉,在看到安澈那张脸时呼吸一滞,眼中瞬间闪过兴味。
“殿下,这位是安大将军家的小公子,安澈。”侍卫恭敬地道出了安澈的身份。
姜雉眼中的兴味被遮掩了几分,他低声笑着:“原来他就是将军府那位呀,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在皇宫里早就听说了这位小公子,年纪轻轻却闯祸不断,娇蛮跋扈,偏偏大将军又将其宠到了极点,就连父皇也毫不掩饰对其的宠爱。
他从无意间听过皇兄行欢时,失魂将身下那人错喊成了安澈,从此,他便对这位小公子越发好奇。
想着有朝一日定要会会这位小公子,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阁下怎么不说话了!可是理亏?”见他没了声响,少年得饶人处不饶人,语气极冲。
果然是个坏脾气。
姜雉暗暗发笑,越发想折辱这位不可一世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