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奴为您解衣。”小白低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温柔与缱绻,看向安澈的目光柔和至极。
安澈懒懒地坐于金丝楠木桌前,撑着脸随意看了他眼,随后打着哈欠移开了视线。
“不用,你出去吧,把追风喊进来。”
小白原本微微勾起的唇角凝固住,垂下的大掌紧握成拳:“主人,他一看便没有侍奉主子的经验,奴自幼跟着您,自是……”
“我说了让他进来。”
安澈一拍桌子,白皙手心顿时通红一片,小白见状立马跪地,像狗般爬过去,轻轻牵过安澈的手为其呼气,眼中满是心疼之意。
“滚!”
安澈一把甩开的小白牵着他的手,一脚踢在后者坚硬的胸膛。
小白像是习惯了安澈踢他,在后者还没用力时就顺势倒下,还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稳定后趴在地上忠诚又真心地直勾勾望着安澈。
他并不知道如何让安澈回心转意,只能用这样拙劣的方法讨好着。
主人喜欢这样的,既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那么他……便做主人最忠诚的狗。
只要主人不赶他,他甘之如饴。
安澈:……
【七哥,你看到了吧!这家伙碰瓷!】
【嗯,看到了,比你还无耻。】
【嗯?怎么感觉我莫名其妙又被骂了。】
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小白所想的那样,即便他已经如此讨好这那位漂亮的小公子,即便他将自己的尊严放在脚下,可安澈仍不耐烦看向他。
“我说了滚出去!”身着华服的小公子随手从桌上拿了个琉璃盏恶狠狠砸向他,坚硬的琉璃盏打到他的额头处,很痛,温热的血液从似乎那里缓缓涌出。
看着小白额头处流淌出来的鲜红血液,安澈心中一惊。
【呜呜呜呜呜七哥,我是不是演的太过了?可爱的小白白都被我砸流血了呜呜呜呜。】
【不过,和原主比起来已经很仁慈了。你要是再和他耗一会儿就崩人设了。】007阐述着事实。
【呜呜呜呜呜好吧,我速战速决。】
“是不是小爷最近给你好脸色了,让你竟不知道天高地厚,三番五次忤逆我!”小公子漂亮到极致的桃花眼瞬间冷下来,眼角的红痣给他平添了几分鬼魅之色,那张红唇中吐出的话语更是让男人如坠冰窖:
“将军府只需要听话的狗,小白,你想离开将军府吗?”
“主人,奴并无……”
“既然没有,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把追风叫进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安澈冷冷地移开了视线,似乎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小白垂眸,他该知道的,他只是主人一时兴起养的一个小玩意儿,又怎么能试图扭转主人的想法呢?
可是……好不甘心啊。
主人不会再是他一个人的主人了,他那双漂亮多情的眼眸总会被各种新鲜事物所吸引。
真的好不甘心。
“是。”
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腔中发出的,带着浓浓的郁气。
安澈好整以暇看着小白落寞的背影,挑了挑眉。
没错,他是故意的。为什么非要让这家伙出去呢?
一方面,是想逼一把小白,看看这家伙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结果让他失望了,这人好像没脾气,难道是被他磋磨多年的后遗症?
另一方面,顺带敲打一番他的专属暗卫啦,看看这专属暗卫的底线在哪里。
没多时,追风推门而入,一袭黑衣,风尘仆仆,他望向那懒懒靠在榻上的漂亮小公子,俊俏的脸上满是不解。
“主子,不知这么晚召唤属下有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只见那个漂亮的小公子缓缓坐起身,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致命的吸引力:“当然是替我宽衣了。”
追风瞬间石化,紧接着反应过来,直接被吓得一退三步远,直到背部紧贴到房门无处可退时,才磕磕绊绊出声:
“主子,属下是暗卫,不是……不是……”
他的脸瞬间涨红,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不是什么?”安澈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有些恶趣味问道。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追风那张俊俏的脸更红了。
“说啊,小爷问你呢,不是什么?”安澈漫不经心抬脚,一步一步走向追风。
终于,在安澈即将要到他面前时,他闭着眼猛地出声:“不是你的通房丫鬟!!!”
【噗哈哈哈哈哈,追风好可爱啊哈哈啊哈哈,明明这个大个,却格外纯情呢。】
【收收你的口水。】
【嘿嘿,我不~】
漂亮的小公子顿住了脚步,有些奇怪地看向他:“我从来没说你是我的通房丫鬟呀。”
“那……那……那你……”追风抬起眼,看着皱着眉一脸正气的安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只是替我宽衣而已,你为何如此反应?在你没来之前,一直是小白侍奉的我,他都没有丝毫怨言。”那位漂亮的小公子耐心似乎告罄。
“我告诉你,既然已经成了我的人,那么就该一心一意服侍着小爷!莫说是宽衣,日后小爷的穿靴,束发都交由你了!”
像是要惩罚他般,那位漂亮的小公子自以为凶恶般冷笑了声,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在他的眼中,竟张扬得可爱。
追风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他松了口气,在安澈直勾勾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走到他的面前。
“属下并无侍奉人的经验。”
他是江湖人士,无父无母,索性根骨不错,习得一身好武艺。因仇家追杀,偶然被安鞅所救,从此为了报恩便随着安鞅驻守边疆。
“追风,如果你真的想报恩的话,就替我守着我那个傻弟弟吧。”
安鞅和他说这话时正值深秋,他豪迈的灌了口酒,眸色深深望着天上的月光:“不知京城的月色会不会这样美,别说,过去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有点儿想我那个傻弟弟。”
“您还有弟弟?那定是像您般英勇善战。”追风笑着。
“哈哈哈哈哈……”谁知,安鞅听到他这话时竟捂着肚子笑起来:
“他啊,惯会享受,从小习武的时候便偷奸耍滑,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睡觉,小时候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专挠人家痒痒肉,可偏偏全府人都宠着,养的稍许娇纵了些。”
追风沉默了。
安鞅应是想到趣事,又自顾自笑了好久,才与他碰了碰杯:“不过啊……若是他听到你说他英勇善战,定会开心。”
从那时起,他便对这个传说中的将军府小公子有了好奇之心。
“那有什么关系?”安澈瞥了他一眼,理所应当道:“不会可以学啊,就从今晚开始吧。”
追风的思绪被安澈从回忆中拉出来,看着后者张扬肆意,极其明艳的眉眼,他愣了愣。
这哪是些许娇纵啊,明明都已经是被宠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