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这个惩罚世界过得这么舒坦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折磨小时候的天运之子,等其成长后来报仇。
安澈想,他也只是言语上的羞辱折磨,要是换做原主,直接心理身体双重折磨啊,这样下去,天运之子很容易心理变态的。
【你觉得他现在心理不变态吗?】007冷冰冰出声:
【温情提醒,按照世界轨迹发展,原主到最后可是被楚恒一刀一刀刮去了身上的肉喂狗,就这样吊了一年后被活活痛死的。】
安澈浑身一抖。
【七哥,我最怕痛了,别吓我哇呜呜呜呜呜呜。】
【真的,我这还有原主血肉模糊全身没一片好肉的照片,你要看吗?】
【啊!不听不听……】安澈捂住了耳朵:【七王八念经!】
【……】
安澈想逃跑了。
可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腿居然使不上力气了,只能依靠着上半身活动。
【哇呜呜呜呜呜七哥!澈澈……澈澈瘸了啊啊呜呜呜呜……】
【没瘸,只是楚恒暂时用药麻痹了你下半身。】
【那还没能好吗?】安澈眨巴下眼,眼泪汪汪。
【看楚恒。】
听到这话,安澈又惨兮兮摊在了床上,咕嘟嘟滚了一圈,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七哥,我好怕。】
眼看安澈这副害怕的模样,007也不吓他了,清咳一声,缓缓开口。
【别怕,其实……】
【能不能给澈澈放点爱情伦理大片安慰一下?】安澈瓮声瓮气请求。
007:……再信安澈,他是猪。
【摩西摩西,七哥?】
【滚。】
【滚就滚,凶什么凶嘛。】
安澈轻哼一声,然后在那几米大床上滚得不亦乐乎。
嗯,还是大床好。
就在安澈滚得正嗨至极,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安澈下意识看去。
只见那个男人身着一身金丝五爪龙绣纹华袍,看到他这副样子安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小白从未穿得如此华贵过,他在他身边时一向喜穿暗色衣袍,他曾劝过小白试一试明亮的颜色,并调侃着说他穿亮色应该很俊朗。
可他只是温柔看着他,微微摇头——
“主人,鲜亮之色配鲜亮之人,奴不配。”
思绪回笼,那人离他越来越近,手上似乎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安澈这才开始细细观察起他的脸。
三年过去,他似乎更成熟了些,眉眼深邃立体,不笑时还是一如既往冷硬,十年前左脸处狰狞的伤疤居然看不出半分来,浑身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与压迫。
对哦,他现在不是小白了,而是楚国的君王楚恒啊。
意识到这一点,又想起007的话,安澈顿时皱了眉,下意识往后蹭了蹭。
看到安澈的反应,楚恒顿了顿,但只是片刻就恢复如常,缓缓端着玉碗坐到床榻边。
“主人,别怕。”他垂着眼,无声搅了搅手中的东西,轻轻盛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又送到他的嘴边。
动作娴熟又自然,这样的动作他曾做过千百遍。
只是,如今身份曝光,还在他面前以这种姿态出现,未免有些怪异。
安澈没有张嘴,只是警惕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戒备,他的手已经覆上了腰间的红鞭,似乎时刻准备着与之一战。
整个人紧绷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可怜猫儿般。
楚恒端着东西的手指微僵,心脏处蔓延着难以言说的酸涩。
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主人,您一日未进食了,吃点东西吧。”
安澈仍一言不发警惕地看着他。
楚恒抬起头,扯着嘴角轻轻笑了笑:“没毒的。”他边说边将那勺粥送到自己的嘴里,眼眶却红了,语气中带了几分哽咽:
“真的,真的没毒的。”
安澈:……他怎么觉得这人要哭了?
不应该啊,要哭应该是他先哭才对,他被掳过来都还没说什么呢。
他又重复相同的动作盛了勺粥递到他的嘴边,自顾自说着:
“主人,您刚睡醒,不能吃太油腻的,想喝点粥垫垫,等会奴再给您准备好吃的,您还想吃乌骨鸡吗?奴马上去……”
“楚恒!你演上瘾了是不是?”漂亮的小公子咬了咬牙,眼中全是憎恨,“你究竟想从小爷这里得到什么!?小爷告诉你,没门!”
“主人,奴是小白。”楚恒黑眸微闪,执拗地举着那勺粥,“主人,喝粥。”
“啪哒——”
安澈手一挥,连碗带勺将其打翻在地,玉碗落地的瞬间就碎裂成碎片,色泽鲜美的粥散落一地,在地上狼狈地散着热气。
楚恒指尖微颤,怔怔地看着那一地狼藉。
不可一世的小公子即使是在别人的地盘也不会收敛锋芒,他嗤笑一声,冷着声音喊道——
“楚恒,小爷瞎了眼,竟养虎为患,行,小爷认了。你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楚恒猛地看向安澈,黑眸中似有血红翻涌,眼角却被逼出了泪:“主人,奴从未想过……”
“行了,收起你虚伪的面孔吧,这里又没人。”安澈讥讽着,“你肯定恨透了我吧?现在好了,小爷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只求你给个痛快。”
“奴没有!”
楚恒死死咬着唇瓣,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双手却止不住颤抖,似乎压抑委屈到极点,他将一只手覆到另一只手上,颤抖的幅度才小了些。
“奴只是不想让您舍弃奴,有错吗?”
“你没错?”安澈盯着他,眼神冰冷又无情,半晌后才轻飘飘出声,“楚恒,你真够无耻的。”
声音很轻,却极具讽刺。
楚恒死死捂着了自己阵阵抽痛的心口,企图这样让那处的疼痛减少半分,可终究无济于事。
他眼眶通红,一步步逼近床榻上那个无情的小公子,透明的水珠却从眼眶中滑落,一滴滴落在柔软的锦被上。
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