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乐塔娜被赶出皇宫,殷槿安夏侯衍派人押她并不是回驿站,更不会住客栈。
直接驱逐出境。
狂人楚追着给她下了毒。
毒害他师父,放她回去?
傲天帝不知道怎么想的,要依着他,一定弄死她,或者关到大牢里,敲诈乌兰巴图一笔银子。
格日乐塔娜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原本就是奔着吞并齐国来的。
回到驿馆,四个丫鬟宝环、玉坠、玉珠、宝珠,其中玉坠、玉珠、并不是辽朝人,而是赵嵩那边带来的丫鬟,因为他们熟悉齐国的风土人情。
此时,两个丫鬟都有些惊恐。
夏侯衍派来的人盯着她们,一分钟也不叫她们在驿馆住着,原先送嫁的下人连同这四个丫鬟,她们这几日的吃穿用度,夏侯衍叫驿站按照采买价钱和她们结账。
格日乐塔娜冷笑一声,真是小家子气,这点钱也要算。
夏侯衍说:“你应该庆幸,陛下这几天心情好,不然你现在还会喘气?”
“今天晚上我们在驿站过一夜,明天再走,不然我们住客栈也行。”格日乐塔娜邪笑道,若她去住客栈,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夏侯衍眼皮儿翻了一下:“你不是游客,你是探子!没杀你主要就是你的身份,所以你快些,本将军还要去伺候陛下……”
还想住客栈?没杀没送去坐大牢,你就烧高香吧。
格日乐塔娜无奈,收拾好东西,对四个丫鬟说:“走吧,能回去也好,我也好久没有见父亲了。”
“陛下一定会派人来接我们回去。”宝珠有些忐忑,“我们辽国比齐国国土辽阔多了,我们的弯刀……”
“别说了。”格日乐塔娜并不看好,她对傲天帝了解太少,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性子。
但是玉龙国那两个不好惹。
连夜驱逐格日乐塔娜,是杨涵风带兵去的,格日乐塔娜的马车给她,她的小厮和车夫都给她。
泽锦城那边王粲已经派了新的知州,殷槿安叫杨涵风带了一千虎豹骑,别的也没交代,只叫他们把格日乐塔娜扔在辽朝的边境,不要急着回来,先去住在长金城,住在李子卫那里。
杨涵风有点不明白:“这种人不该关起来好好审审,辽朝的探子有哪些?或者敲他们一笔银子?”
夏侯衍说:“咱们齐国虽然现在很穷,但是玉龙国大力支持,我们马上就不穷了;另外,玉龙国与大齐一起出兵,你以为辽朝还会存在吗?”
他们一个国家都灭了,敲诈什么银子?
至于探子,他们国家都亡了,皇帝都没了,他们还探什么?
杨涵风挠挠头。
连夜带着格日乐塔娜走了,半道上,格日乐塔娜也没作妖,毕竟傲天帝和玉龙皇帝要打辽朝,这个事是最紧急的,她要赶紧回去。
当日宫宴后,谢昭昭和周少羽说既然要攻打辽朝,那就要回去知会文武百官。
辽朝是个大国,但是他们的兵器太先进了,估计想去挂帅的要挤破头。
周少羽看看殷槿安,说道:“要不,这次我们俩挂帅?像攻打魏氏那样?”
“行,我从西面打,你从东面打。”
李云幕说:“我负责粮草。”
谢瑜说:“当初是我供粮草。”
临走前,周少羽、谢昭昭、殷槿安三人密谈。
周少羽对殷槿安说:“槿安,我们是生死过命的朋友,你能不能给我说实话,你身体到底是什么病?”
谢昭昭也殷切地看着他,眼圈有点红。
殷槿安原本不想说,但是看着谢昭昭的样子,他便不在意地说:“原本这具身体中了奇毒,狂人楚竟然也测不出来,九天也治不好,目前只能压制。至于病发时我是失去理智的。”
他说九天帮助他拿了一门内功心法,原本是想练武,没想到阴差阳错发现能压制病发。
然而只能在阳光下压制,月亮出来还是控制不住。
他知道的一些症状给谢昭昭说了,也把一些猜想说了一下。
谢昭昭想到一个人,说:“我倒是想到一人,也许她能解你的毒。”
“谁?”
“陆非烟,女王帝国的女帝,我与她很有些渊源。”谢昭昭说陆非烟也懂解毒,因为她是玉禅子的徒弟,又是女王帝国的皇帝,所以她除了毒,蛊虫也极其擅长,道家的法术也会一些。
说不定就能解了殷槿安的怪毒。
殷槿安说:“把辽朝打下来后,你帮我引荐一下。我需要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格日乐塔娜虽然令人厌恶,但是她说的也没错,九天五岁了,再大一些,他确实不能不考虑她的名声。
次日,玉龙使团离开齐国,殷槿安把齐国的特产、齐国特有的白玉,给谢昭昭恨不能都拉走。
周少羽和谢昭昭都没推辞,给多少要多少,都带着。
殷槿安骑马,依旧带着九天,一直把周少羽、谢昭昭送出三四百里,周少羽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回去吧,既然知道你在,我们便会经常来往。”
马车凛凛,谢昭昭回到马车里,泪如雨下。
说是能经常见面,哪里能够呢?
莫说相隔数千里,就单是几人都是一国之君,何止日理万机?
留下的两人,一个是最亲密的战友,一个自己年幼不能相认的小女儿。
一个身中奇毒,一个只能穷困度厄。
哪一个不是挖她心呢?
周少羽把人揽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忽然酸酸地说:“昭昭,你多看看我吧,十五年过去,他才十七岁,我呢,都快五十岁了,你再不看我,都没几年好看见我了!”
“净胡说。”谢昭昭捶了他一下。
要说谢昭昭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并不是做了皇帝,而是遇见周少羽,这个男人总能端着一张高级脸,用最简单的话,让她快速忘却所有的伤痛。
一肚子的难过,被他一句话就给赶走。
他不会讲甜言蜜语,但是总给她最恰当的温柔。
可不是,谢昭昭三十五了,而辰帝陛下,已经四十七了,殷槿安才十七岁。
谢昭昭好好地看看他,周少羽即便是相貌一等一的俊朗,到底是中老年大叔了,多年殚精竭虑,他两鬓早生华发。
可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谢昭昭轻轻亲亲他唇角,说道:“长途漫漫,阁老大人再给小女讲讲大理寺的故事吧?”
在马车边骑马的南星忽然后背挺直了,左右看看,对其他护卫说:“你们去后面马车护好两位殿下,这里有本将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