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你没事吧?”李子树连忙出声抱歉道。
“走路看着点呀,咦,你不是那个康帅傅的老李嘛,怎么,你也在这儿吃饭呀?”中年男子本来还有些怒气,不过发现是熟人后也就没那么恼火了。
李子树仔细一打量,原来是经开区税务局的罗局,李子树身为康帅傅财务负责人,自然和他没少打交道。
“是罗局啊,您今天也在这儿用餐呢,您在哪个包间?我们魏总今天也在,待会来找您喝一杯?”李子树一认出此人身份,语气更加谦恭了几分。
虽然康帅傅现在发展得还不错,但是对于津港这种直辖市来说,还算不上什么重量级企业。
所以面对这位税务局的局长罗建军,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个打工的,就更没资格得罪这些官场上的人物了。
“老魏也在啊,这样吧,你们在哪个包间,敬酒的事再说,我等会儿给你答复。”罗建军似乎对李子树提出的敬酒一事有些犹豫,开口让他把魏应州的房间号留了之后,就往自己的包间走去。
“老罗,你可算回来了,你该不会是打着上厕所的旗号躲酒吧?”罗建军刚一进门,立马就有人起哄道。
他连忙双手合拳表示了歉意,然后立马小碎步来到主位的年轻男子身旁。
说是年轻男子,其实按面相来看至少也有三十好几了,只不过相比起包间里其他普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的外表的确算得上是年轻的。
而且从所坐的位置来看,他也是在场众人里地位最高的一个。
“刘主任,我刚刚在外面碰到康帅傅公司的人了,他们魏总也在,还说待会儿想过来敬一杯酒,您看?”刚才面对李子树还很有领导气派的罗建军,此时却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虽然面前这位刘主任只是经开区管委会的副主任,但是今年才36岁,可以说是年轻有为。
而且据下面人流传,刘主任出身京城大家族,别说区里了,就连市领导,对他也要相让三分,就更别说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了。
刘泽涛听到罗建军的汇报后,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随即做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批评道:“我们管委会是为工厂企业提供服务的,我们这些当干部的,也要时刻牢记为人民服务,既然好不容易遇到工厂老板,怎么能让别人来敬酒呢,还是我们主动去打个招呼吧!”
“对对对,领导批评的是,都怪我觉悟太低,以后还要多向领导您学习。”罗建军表面上诚惶诚恐的认错道,内心却是腹诽不已。
装什么装,平时也没见你有多平易近人,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日本人来跟康帅傅谈投资,有可能给经开区带来一笔政绩,毕竟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想办法创汇。谁能从外国人手里掏出钱,谁就能在履历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领导真是爱民如子,我们津港经开区的企业真是有福了,能遇到刘主任这么好的领导。”
“是啊是啊,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要多向领导学习,以后牢记为人民服务。”
包间里原本正各自在拼酒的众人,听到刘泽涛批评罗建军的话后,纷纷应和恭维道。
听着下属们的发言,刘泽涛虽然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嘴角不自然的上翘起了一点弧线。
李子树和罗建军分开后,也立马向魏应州做了汇报,听到罗建军没有当场同意敬酒的事,魏应州也就暂时把这事抛开了。
毕竟罗建军虽然是税务局的头头,但他又不打算偷税漏税,所以跟罗建军保持一般的关系就行了,没必要特别巴结他。
魏应州挥了挥手,示意李子树下去后,继续把精力投注到王子栋几人身上。本来想着王子栋年纪不大,估计酒量好不到哪儿去。
没想到喝到现在,他都有六分醉意了,王子栋却连脸都没红。跟他一起的那几个人也一个比一个厉害,这让魏应州的胜负心起来了,他还就不信了,自然从小练就的酒量,还不如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
又是几杯酒下肚后,魏应州半搭着王子栋的肩膀叹到:“老弟,你可真是海量啊,看来我今天是喝不趴你了。”
“哪里哪里,老哥你才是海量,我都已经卡到嗓子眼了,再喝肯定就要醉了。”王子栋其实对喝酒没有什么爱好,只不过现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大家谈事都爱在酒桌上谈。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处级干部,还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遵从他的规则,所以为了完成工作,该喝还是得喝,但是他也不会拿酒量深浅来跟人攀比,所以面对魏应州的感慨,他宁愿认输退一步,让魏应州面子上好看。
魏应州审视了王子栋一眼,见他目光还很清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谦虚,又扫了扫正在跟自己弟弟拼酒的孙伟宏三人,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老弟,我怎么感觉你和这几位兄弟都不太像商场上的人啊?”
面对魏应州的疑问,王子栋笑了笑。其实魏应州会怀疑也不奇怪,毕竟和君恒投资的人相比,他们几人的装扮截然不同。
那边一个个的都是西装革履,而他和孙伟宏几人不是夹克衬衣就是中山装。不仅样式老气横秋,就连衣服的材质也比别人的差了不止一筹。
毕竟和这些投资公司的商业精英相比,他们这些公务员的工资还是太低了。而且他们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们不能穿太过奢华的服装,这与干部的作风形象不符。
“嗯,魏总好眼力……”正当王子栋打算跟魏应州坦白身份的时候,包间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带头进来的正是罗建军,王子栋并不认识来人,但是魏应州一见来人就立马起身迎接,身为客人,他也不好大剌剌的坐着,只好跟着起身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