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被霍云深当胸一剑的朱厌,一手将霍云深拍在了石壁之上,震得他心脉受损,鲜血一口接着一口不住喷涌。
“小师弟!”云渺看到重伤倒地的小师弟目眦欲裂。
“决明你先护住他的心脉,我继续去追。”
她今天就不信了,师门这么多人杀不死一只畜生,她一定要把朱厌的头割下来当凳子坐。
决明立即蹲下替他封住要穴,将自己的灵力不断送入霍云深的心脉。
他这次伤得十分严重,之前中枪看起来凶险,却并没有伤及心脉。
可这次,朱厌力大无穷,又是在吃痛的情况下,一掌之力足以将他拍死。
他还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强行护住了自己的心脉才不至于立刻身死道消。
决明将他扶起,双手抵住他软倒的身体,心里无比焦急。
他一是担心小师弟的安危,二是担心云渺的安慰,一时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果然修为再高心智再坚定的人,只要有了心上人,都会变成这副愣头青模样。
眼见着就要爬上山巅的卜月,也开始气喘吁吁。
这山头也太高了!
怎么怕都爬不到啊!
她就差四脚着地的爬上去了。
突然收到了二师兄的传音入密。
“你们快来,小师弟重伤快撑不住了!”
一句话差点把卜月吓得魂飞魄散。
她那宗门之光的小师弟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啊!不然师父要杀了他们的!
她突然身体里涌起一股力气,手脚并用朝着前方爬起。
因为但凡能够传音入密的距离,就说明彼此很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卜月就看到倒在二师兄怀中的小师弟。
她连忙将身后的药包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专门挑最贵的药往小师弟嘴里倒。
“师兄,小师弟没事了吗?”
决明探了下小师弟的脉搏,在如此名贵丹药的滋补下,终于恢复了跳动。
“性命算是保住了,你在这守着他,我去追云渺。”
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卜月接下了重任。
而此刻刚刚追到朱厌老巢的云渺,则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动弹不得。
只见朱厌的尸体横陈在眼前,另外一只眼珠也不翼而飞。
一双巨大的空洞的眼眶,令人毛骨悚然。
它的尸身干瘪,毛发也失去了光泽。
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
随着朱厌尸体上最后一丝灵力也飘向深处时,云渺才不自觉地提步上前查看。
比朱厌突然暴毙更令她惊讶的是。
此刻在朱厌背后入定的傅挽晴,竟然马上要破境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要回溯到云渺赶来之前。
傅挽晴还在缸底打坐,听到不远处传来朱厌沉重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他痛苦的嘶鸣。
受伤了?
朱厌捂着自己的心口,来到大缸面前。
伸手就把傅挽晴抓了出来。
它毫不犹豫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傅挽晴屏住呼吸,在想着最后的办法。
眼见着她的脑袋就要被朱厌一口咬断。
突然间,一句话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将戒指刺向它的眼珠。”
是那个指引她来找朱厌的熟悉声音。
她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般,乖乖照做。
傅挽晴用力一拳,将戒指刺入朱厌仅剩的一只眼中。
朱厌痛到松开了抓着傅挽晴的手。
双手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看起来比它胸前的那一剑更加令它痛不欲生。
只见朱厌被戳瞎的眼睛中,有一个火种突然飞出。
围着傅挽晴手上的戒指打转。
傅挽晴看着沾满鲜血的右手上,慢慢升腾起一簇火苗,惊在原地。
她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不断刷新着三观。
所以师父说能杀死朱厌的,是这只眼睛?
这个戒指的主人又和朱厌有什么纠葛?
傅挽晴看着自己手中的火苗不断吸收着朱厌的精魄,直至一个庞然大物变成一个干瘪尸体。
火苗也从刚刚的一小簇变得一只手都无法掌握。
慢慢地,火苗开始往傅挽晴的身体里钻。
她大惊失色。
可她并未感到半分灼热的温度,反而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像浸泡在温泉中舒适。
她看着火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然后真气下行,她感到自己的丹田一阵鼓胀,便知道自己要突破了。
她立刻打坐入定。
当她闭上双眼之后,她没有看到自己的额间有一个火焰印记,鲜红如血。
只是几息之后,便消失无踪。
她全身的真气都被身体里面的火焰带动运行。
直至运行八十一次周天后,她再次睁开双眼时。
已经是后天境的修者了。
云渺与决明看到她安然无恙后,都松了口气。
云渺真君:“恭喜小师叔成功突破后天境。”
虽然她也不得而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小师叔是再一次遇到了机缘。
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和决明修炼了几百年,遇到的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拜入道玄宗。
从未听说过谁一个月就能直达后天境的先例。
这放在任何圈子都是炸裂的。
傅挽晴睁眼之后,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她明显地感到自己的丹田内有一个火种,如今与自己和谐共存。
她好奇地抬起右手,不待她念诵任何咒语,一簇火苗便出现在她掌心中。
那火苗,色艳温炙,但她却毫无感觉。
仿佛天生就是傅挽晴的一部分,心随意动间,火苗来去自如。
云渺看着眼前灼热的火苗,心中大为震撼。
这是控火术吗?
可是又与火系法术不太一样。
仿佛这团火苗来自小师叔的体内,而非借助于术法。
决明此刻还念着小师弟。
“小师叔,小师弟受了重伤。”
傅挽晴心中一沉,立马收起了火苗,向外奔去。
二人紧随其后,所以没有人看到朱厌的尸体随着傅挽晴的离开而土崩瓦解,变成光斑消散于空气中。
就像...它的使命已经完成。
傅挽晴看着面前早已昏睡过去的Vincent,脸上失去了血色,也失去了一贯的淡然。
“他,如何了?”
江逢子惋惜道:“他这一次伤得很重,心脉受损,眼压也有了临界点,随时会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