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闻脸色一沉，他刚从警局回来，不会这么快就又要去一趟吧？
齐闻大步往前走，伸手握住化妆间的门把手，用力一拧——门被反锁了，他没拧开。
他还想再尝试下，沈艺瑾抓住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齐闻只好作罢。
沈艺瑾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动作，让齐闻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齐闻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
化妆间里的声音时高时低，齐闻起初没听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
过了会，他听懂了，差点骂脏话。
远处观察齐闻跟沈艺瑾的工作人员就发现，齐闻的脸色一会一个变。
刚才还惨白着一张脸，现在就面红耳赤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工作人员们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收拾东西了。
看齐导那变幻莫测的脸色，他们就知道，马上就有瓜吃了。
齐闻不想管化妆间里的糟心事，他拳头紧紧攥住，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踹门进去教训人。
深吸一口气，转身。
齐闻那双饱含愤怒的眼睛，就跟不知何时围过来的工作人员们充满吃瓜求知欲的眼神对上了。
齐闻被吓一跳。
工作人员们求知若渴：“齐导，发生什么事了？谁在化妆间里啊，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齐导刚才还跟我们说，让我们遇到事了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是啊是啊，齐导你快说出来，咱们大伙一起想办法解决！”
齐闻：……拿我说过的话来气我是吧，信不信我扣你们工资！
齐闻瞪大家一眼，但工作人员们聚在一起，并不怕他，还在起哄。
早在工作人员们围上来之前就溜到一旁的沈艺瑾默默看戏。
毛夏瑶好奇问：“化妆间里发生了什么？怎么齐导脸色这么难看？”
沈艺瑾环顾四周，看没人在他们附近，这才凑到毛夏瑶耳边，小声说：“齐闻的女婿和卫树两个人在里面打架。”
毛夏瑶知道卫树，卫树也是这期《城市探宝》的嘉宾，她今天问路的时候还碰巧遇上他了。
“打架？那齐导怎么不进去劝架？”毛夏瑶觉得哪里怪怪的，“是怕现在进去，大家看到他们两个打架的惨状，两个人面子上过不去？”
那也不能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吧，明天还要直播呢，卫树要是脸被打肿了，也不好出镜啊。
沈艺瑾循循善诱：“不是你想的那种打架，是你想跟侯虞打的那种架。”
毛夏瑶反应过来，顿时红了脸：“你讨厌。”
这大白天的，谁好端端会想到那种事情。
还好大家都围在化妆间前面看戏去了，没人注意她跟沈艺瑾。
不然让人听到她们在说这个，她不得羞死。
不过，卫树他是个男人啊！
齐导的女婿和卫树在化妆间里打架……
毛夏瑶不敢深想了。
“你们这综艺可真是一波三折。”沈艺瑾感慨，“首档直播综艺，一个不慎就会夭折啊！”
沈艺瑾刚才给齐闻算了下，他耗费大量心血筹办的这档《城市探宝》，勉强撑到直播完12期，但后续录制剪辑的版本还没上线，就彻底上线不了了。
节目在剪辑的过程中，齐闻请的这些嘉宾接连爆雷，好几个艺人被官方封杀，节目组把这些劣迹艺人剪掉，节目时常大缩水，看点也全都没了。
齐闻的心血全部打水漂，导演生涯也算是到头了。
他前几年攒下来的钱全用来填这档综艺的窟窿了，节目垮掉后，他连日常生活都难以维持。
后来靠在学校门口卖早餐勉强度日。
可好景不长，坚持不到五六年，齐闻被确诊得了癌症，没钱治病，最后就那么去了。
齐闻人很好，就是太点背了。
沈艺瑾打算帮他一把。
“第一次综艺直播，大家都没有经验，出意外也正常。”毛夏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以为沈艺瑾的感慨来源于化妆间。
她无奈耸肩：“圈子里这样的事情也不少，就是卫树胆子有点太大。”
沈艺瑾纠正：“不是卫树，是齐导的女婿胆子大。还好齐导的女儿女婿相互看不上眼，只是协议婚姻，不然齐导女儿知道这事，肯定得难过。”
毛夏瑶猝不及防吃到齐闻女儿女婿的瓜，惊讶地啊了一声。
齐闻的女儿不混娱乐圈啊，他们家里也没什么皇位要继承，不用担心女儿的另一半跟女儿在一起目的不纯。
协议婚姻这种事情，现在圈外人也流行了？
“齐闻的女儿不想结婚，是齐闻觉得女儿不结婚，等老了一个人日子过不下去，非逼着她找对象。把人给逼急了，就找人协议领证了。”在沈艺瑾跟毛夏瑶解释的时候，已经有工作人员注意到她们两人的窃窃私语，悄悄凑过来听八卦。
齐闻女儿其实还在学校读博，她学的是非常烧钱的医学类专业，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也没什么机会见她名义上的老公。
所以齐闻女婿就飘了。
偷听八卦的工作人员没忍住接了一嘴：“所以说，催婚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我就从来不催家里孩子找对象，现在生活条件都好了，孩子想一个人过就随她呗！”
沈艺瑾看那工作人员一眼，没说话。
另一个工作人员却拍了那人肩膀一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毛孩子能一样吗！你要是真有了孩子，我就不信你不操心这些。”
“毛孩子怎么了，毛孩子也是孩子！”
两个工作人员吵起来了，那边还守在门口的齐闻脸色越来越黑。
沈艺瑾说的他刚才都听见了，不行，待会他就带电话给女儿，让他们赶紧离婚！
还有那个卫树，一看以后就得爆雷，明天的直播不能让他上了。
齐闻一边想一边让工作人员们各干各的去，别在化妆间门口看热闹。
工作人员们一哄而散，但眼神还时不时往化妆间的方向瞄。
化妆间门口没什么动静了，齐闻女婿缓缓拉开化妆间的房门，露出个脑袋看外面。
齐闻看到女婿那张红透了的脸，气不过，一巴掌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