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言脸色瞬间通红,双手没节奏地摆了摆,莫名的慌乱浮现心间:“我没有这个意思。”
“真没有。”
贺浔州居睨她一眼,嗓音温和了几分,漫不经心道:“好,贺太太没有这个意思。”
可看他眼底蕴满的含着宠溺的笑意,很明显还是觉得她想跟他搬进主卧。
“明天让陈姨好好收拾下,明晚你再搬进来。”
阮栀言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她将灯关掉,铺开被子,躺了进去,贺浔州仍坐在沙发上看书,微黄的光线洒在他身上,将男人冰雪般的气质削弱了几分,多了些烟火气。
“灯光有些暗,你还要继续看书吗?”
贺浔州立刻放下书,扬了扬眉,清隽的眉眼染上些许笑意:“既然贺太太出言邀请,那我现在去睡觉。”
说完,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进了被窝。
阮栀言:“?”
她算是明白了,只要脑子里的东西是歪的,旁人说什么都能想歪。
她将大大的蚕丝被拉到脸上,闷闷地叹了口气。
被子里空气浑浊,她心情有些窒闷。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忽地伸了过来,向她光洁的后颈线条探去,动作轻柔又温吞,轻而易举就能看出他的意图。
贺浔州单手将她揽入怀中,视线范围之内,是女孩细腻的肌肤和玲珑的曲线,他喉结滚了滚,莫名有几分干渴。
男人呼吸骤然靠近。
炽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阮栀言睫毛颤了颤,将脸移向一旁,有些别扭地抿了抿唇:“我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漆黑无边的夜幕下,她拒绝了他的示好。
贺浔州声线低沉,有浓浓的关切意味:“聚餐那时候看你脸色就不太好,是今晚餐食不卫生吗?”
当然不可能。
人均四位数的餐厅,对每一道食材都把控严格,怎么可能不卫生?
她摇了摇头,声线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澜:“应该不是,我可能生理期快到了,也可能因为最近工作比较累,所以不太舒服吧。”
贺浔州伸手在她头上探了探:“没发烧,应该没事。”
“那栀栀早点休息。”
“好。”
阮栀言却久久没睡着,心脏莫名有些憋闷。
她没办法欺骗自己这情绪莫名其妙,也清楚自己微妙变化的缘由。
干净澄澈的眸子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中反复回荡白天二人的聊天。
贺浔州的青梅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们是多大年龄分别的,现在还有联系吗?
为什么崔道成他们以为他非她不娶,小时候短暂的情谊能带来这么大影响吗?
*
阮栀言没允许自己想太久。
赶紧投入工作状态,与其让情绪影响自己,不如做情绪的主人。
之前贺浔州说过他没谈过恋爱,可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没喜欢过别人,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喜欢过别人再正常不过。
人家已经够清心寡欲了,还能逼着人家当和尚不成?
她自己都模模糊糊地喜欢过贺唯琛,凭什么对自己的另一半要求那么高呢?
“陈姨,您是看着贺先生长大的对吗?”
陈姨笑呵呵的:“算是。”
“他小时候有没有那种特别好的玩伴啊?”她佯装不经意问道。
陈姨愣了一下:“说实话,先生小时候过得很苦的,受了不少罪呢,被接回贺家已经十几岁了,他小时候的经历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被接来之后,一直没什么朋友,先生从小就话少,老太太尊重孩子的个性,他愿意说,大家就听着,不爱说也没关系,老太太也不逼他。”
那就应该被接回贺家之前的经历。
距离她的生活差了十万八千里,更是一点线索没有。
只能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太太,您如果对先生的过去感兴趣的话,可以直接问先生,我相信,他肯定很乐意跟您分享。”
先生那么宠爱太太,想必没什么不能聊的。
阮栀言笑着摇摇头:“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陈姨也没往心里去,引领着她往楼上走:“对了,太太,我将您和先生的房间收拾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阮栀言走进房间,发现房间从之前的冷色调变成了暖色调。
贺浔州喜欢黑色和灰色,沙发,床铺,桌子都是清一色的灰色。
此刻完全改变了。
床上的四件套是澄净的天蓝色,灰色的沙发被移了出去,换成了浅米色的漂亮真皮沙发。
简单的调整之后,减掉房间不近人情的色彩,显得过分温柔安静。
像一片澄静的海。
阮栀言有些懵:“这房间怎么变样了啊?”
陈姨一脸姨母笑:“先生安排我换的,不过时间比较匆忙,目前只能置办成这个样子,太太如果有喜欢的家居可以告诉我,我负责安排。”
她唇角不自觉弯了弯:“不用麻烦,我很满意了。”
阮栀言心跳声越来越快,眼睛被笑意侵染得格外明亮,一股莫大的惊喜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有什么比细水长流的爱意更值得珍重呢?
陈姨帮着她一起收拾了她的一些衣物,重新放到主卧的衣柜中。
男人清一色的白衬衫黑西裤和她的裙子并排放在一起,明明风马牛不相及,却莫名有种和谐之美。
全部收拾好之后,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如同置身云朵,整个人舒服地轻轻叫了一声。
板栗听到她的动静,小耳朵一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上来,在床上尽情撒欢。
“宝宝,听话,爸爸有洁癖,以后尽量去妈妈房间玩哦,乖。”
阮栀言一把搂住板栗,抱在自己怀中,摇晃着它的小身体,另一只手按摩着它的脖颈,板栗舒服地“嗷呜”着,小尾巴翘得高高的。
“不要在床上玩哦,小心爸爸打你屁屁。”阮栀言嘿嘿笑着,勾了勾它的下巴。
“它听不懂你说话。”
身后清冽磁沉的声线响起。
贺浔州站在门口,双手抱臂,一本正经地盯着她,唇边溢出几分慵懒的笑意。
“何况爸爸也舍不得打它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