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一番仪容,阮栀言这才从厕所里走出来。
“这顿饭吃得时间真够长的。”
她还没经历过这么抓马的事件,羞愧地看向他:“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
如果跟同性别的唐莉可一起出来,碰到这事,兴许她就不会这么尴尬。
贺浔州抬了抬眼睫,依旧风轻云淡:“贺太太,女孩正常的生理现象,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像也是。
不过人家好端端吃着饭,让人家往楼下跑一趟,也挺赧然的,主要是买的是姨妈巾。
贺浔州手臂撑在桌面,漆黑深邃的眸子沉沉盯着她,慵懒的嗓音染上几分戏谑:“我自己的生理现象,面对贺太太就不会感到羞耻。”
阮栀言:“……”
白皙的脸蛋瞬间红透。
提那个干什么?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可有时候早晨醒来,不小心触碰到,还是会相当羞耻。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贺浔州:“进来。”
一位年轻的服务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漂亮的白玫瑰:“您好,是阮栀言女士吗?”
她有些懵地站了起来:“对,是我。”
“这束鲜花是贺先生为您预定的,祝福您用餐愉快。”
鲜花娇艳欲滴,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阮栀言心间跃上一抹欢欣,手捧着鲜花拍了几张照片。
除了贺浔州,送她花的也不会有别人了。
“你什么时候预定的啊?”
男人淡淡吐字:“送资料的时候。”
阮栀言瞠目结舌:“不是吧,送资料也是你一时起意,本来这么着急的事情,你在路上还能想起来提前预定鲜花?”
贺浔州声线寡淡柔和:“等红灯的时候突然想和贺太太一起吃饭,就顺便预定好了鲜花。”
她脸颊控制不住发烫,细细密密的感动弥漫心间。
“喜欢吗?”
阮栀言的心动了动:“我很喜欢,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颈间的四叶草项链。
就像喜欢这条项链,每天都想戴着,一刻都舍不得摘下来。
小姑娘嗓音清甜,清凌凌的眸中尽是期许和感动,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和这鲜花,谁更漂亮?”
贺浔州一本正经地望着她,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这世界美景万千,哪及贺太太分毫。”
满分答案。
阮栀言相信他讲的是真心话,处于高位的男人,从不屑于阿谀奉承。而且她对自己长相也很自信,光是鼓励她进娱乐圈闯荡的导演和老师都不下二十个了。
她唇角翘起一个弧度:“那我们继续吃饭吧。”
又拿起冰酸奶,刚想大快朵颐,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挡住了:“栀栀,你不能吃凉的。”
她无助地抿了抿唇:“可是我现在肚子没有任何不舒服。”
刚刚在厕所里有一点不舒服,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了。
贺浔州冷下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声道:“不行。”
看在他又是给自己送资料,又是带她吃好吃的,还送花帮忙买卫生巾,就暂时别要求太多了。
晚上,临睡前阮栀言发了条朋友圈。
【谢谢你的花,也同样谢谢你。】
配图是她与白玫瑰的合影。
刚发出去没几分钟,就收到了三十几个点赞和评论。
也罕见地收到了周南霜的点赞。
阮栀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周南霜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居然还主动给她朋友圈点赞?
周南霜将这条朋友圈转发给了林千余:【……】
林千余:【这阮栀言好歹也是阮氏的小姐吧,从小锦衣玉食养大,长大了居然被胖男人用一束破花就能收买???真是没出息。】
周南霜:【真为她感到可悲。】
陷入爱情的女人啊。
*
最近几天,阮栀言莫名觉得周南霜看她的眼神变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一改往日针锋相对,多了几分怜悯?
楚池最近一直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中处理工作。
总体倒也正常,不过比之前更加努力了。
周南霜签好了合同,送到楚池办公室,没急着走,望着办公桌前认真处理工作的男人,眉眼浮起一抹心疼。
“表哥,你别伤心了,为了阮栀言那个女人不值得。”
“我之前跟你说过吧,阮栀言她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高中时候她害了我们学校一个男生得了精神疾病。”
楚池敲击着键盘,充耳不闻一般。
“哎呀,表哥,我跟她四年舍友,还能不知道她什么为人吗?看着挺善良一朵小白花,其实心机多得是,最擅长卖惨博同情。”
楚池冷冷道:“有吗?”
“我倒是觉得她很诚实,从最开始就拒绝我了,是我自以为她喜欢我,才搞出这么大的乌龙。”
周南霜轻哼一声,为楚池倒了杯水:“她已经结婚了,咱也不能横刀夺爱啊,天底下漂亮姑娘一抓一大把。”
“你要是想谈恋爱,喜欢她这个类型的话,我可以介绍给我我几个娱乐圈的朋友,都很漂亮。”
楚池摆了摆手,嫌弃地皱皱眉:“你那朋友未必有她好。”
“行了行了,不用跟我讲她的坏话了,”楚池抿了抿唇,“讲了我也不信。”
周南霜:“……”
楚池不好意思告诉她。
之所以伤心有两个原因,没追到心爱的姑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还得罪了自己的偶像。
周南霜一脸怨气走出办公室,狠狠将合同甩在桌子上,用力过猛椅子发出“刺啦”的声响。
林千余赶紧过来安慰她:“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霜霜小公主生气了。”
周南霜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心跳:“气死了,我表哥真是被阮栀言洗脑了,人家都嫁给了一个丑男,他这还念念不忘呢。”
也不知道上演这一出深情戏码给谁看。
林千余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为她顺气:“生气容易变丑,你过些天还要进组拍戏呢,可不能因为无聊的人把自己气坏了。”
“我不想拍戏了。”
“为什么?”
“最近阮栀言春风得意着呢,我得努努力把她从榜首赶下来。”
“可她那个榜首才多少钱啊,你拍一部戏的片酬得是她的十倍有余了。”
周南霜点点头,有道理,不能因为敌人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