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浔州眉目矜冷,西装革履,闲庭信步走了进来,表情冷漠地盯着林千余,不苟言笑的模样令人骇然。
林千余满头问号。
面前这位气质凛然的男人是阮栀言的老公吗?
怎么跟记忆里胖乎乎的年轻男人不太一样?
那天她和周南霜在那家有名的餐厅见过阮栀言的老公,挺年轻,踏实靠谱,老实淳朴,可惜没英俊沾不上一点边。
面前这位脊背挺拔,宽肩窄腰,长腿显眼,气质是独一份的矜冷,再看看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俊颜线条硬朗,眉眼深邃,属于帅哥中最耀眼的那一类。
依照林千余看人的经验,这人肯定是哪位厉害的大佬。
她气势弱了几分,佯装谦和有礼:“您好,您是……”
贺浔州身后站着八位西装整齐的男人,齐齐在他身后,视线齐齐射到她脸上,吓得林千余胆子都快飞了,还得装出淡定模样。
贺浔州嗓音淡淡:“刚才林小姐是在造谣我太太?”
林千余来不及认真思考,她快速转动思绪,尽管搞不清楚餐厅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阮栀言的老公,可此刻确定的是,面前这尊惹不起的大佬必然跟阮栀言存在婚姻关系。
“可以问问怎么称呼您吗?”
贺浔州眉眼仿佛凝了层霜:“我姓贺。”
林千余呼吸一凛,没站稳,整个人差点儿摔倒在地。
整个京北姓贺的只有那一个大家族。
贺唯琛的照片她见过,潇洒帅气,一看就是不成熟的大男孩,贺唯琛的父亲已经中年,肯定不会这么年轻……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面前这位就是楚总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到了要认真回答问题、疯狂讨好的寰宇集团总裁贺浔州,也就是贺家真正的掌权人。
林千余浑身毛孔都张开,不寒而栗。
“贺总,如您所说,您身边这位阮小姐是您太太,可您知不知道,她去酒店私会别的中年男人了。”
阮栀言轻松地笑了笑,向后退了几步,站到贺浔州身边,男人熟练地牵起她的手,眉目温柔,站得比她靠前一些,很显然在故意保护她。
“林小姐,你这般造谣我太太,不怕承担法律责任吗?”
“我这哪里是造谣了?刚才我已经给阮栀言看过照片了,这些照片就是证据,贺总,您如果执意袒护太太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她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不自信,“告辞。”
“慢着。”
男人冷幽幽的声线响起。
单手执起一张照片,唇角掀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就凭这些子虚乌有的照片,就想污蔑我太太?”
林千余准备溜之大吉,直接被贺浔州身后的八个男人挡住了。
“我这哪里是子虚乌有了,这些照片我但凡挂网上,她名声就彻底臭掉了,放我手里这么挂不就是念着是同事吗?”
阮栀言好笑道:“林千余,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林千余捏紧衣角,目光每每触及贺浔州,都会迅速避开,心脏兵荒马乱。
“感谢就不用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阮栀言:“林千余,你真是蠢,这些照片只能证明我在酒店跟此人见过面,那没办法证明我搞婚外情,现在网友也没那么傻,不会轻易被带节奏,你大可以放在网上试一试,印证一下我说得到底对不对。”
“直接告诉你吧,照片这人是我姨父,我帮我大姨送身份证给他。”
“仅凭一张照片,你就主观臆断我和姨父的关系,真是蠢而不自知。”
林千余呼吸一紧,眼下的形势出乎她意料,只能立刻滑跪:“阮栀言,这事情真不能怪我吧。”
“那天偶然在酒店看到你跟一个中年男人亲密,是个人就会误会你跟那人有什么,何况我也没大肆传播到网络上,你急什么?”
“现在着急的是你吧?”轻飘飘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林千余低下头:“阮栀言,我现在诚挚地跟你道歉,实在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以后我一定会改过自新,还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阮栀言抿了下唇,没说话。
这会儿又假惺惺认错道歉了,她如果真有这个态度,就不至于将如此滑稽的谣言传播一周。
要不是安欢今天偶然撞上,恐怕她本人还蒙在鼓里。
阮栀言拉了拉贺浔州的袖口,眉眼看向他:“今天你是来处理公务的吗?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男人薄唇紧抿,气场迫人,淡声道:“我太太心胸宽阔肯放过你,可你毕竟对她造成伤害,理应付出代价。”
*
阮栀言大概也能猜到他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之前他跟她说过,寰宇正准备与湫湫文学城达成战略合作,开发一些玄幻题材的影视作品,会来公司进行考察。
贺浔州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捋了捋她垂落在耳侧的头发,目光有几分担忧:“你怎么样?”
阮栀言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能怎么样,现在当然很好啊。”
“她们有欺负你吗?”
“当然没有,那个林千余莫名其妙讨厌我,可能在她眼里,我就连呼吸都是错的吧。”阮栀言故作轻松,“我也不会任人宰割,即使你不在,我也一定会怼回去。”
他视线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她脸上,眉宇温柔缱绻:“那我进来早了?”
她煞有其事地点头:“是有点早,你错过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
阮栀言:“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怎么这么巧啊,还偏偏被你撞上了。”
贺浔州勾勾她下巴,神情散漫扫她一眼,声线磁沉:“可能是老天派我来保护贺太太的吧。”
这话说得她心里一甜。
被人恶意造谣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
“对了,”阮栀言犹豫着措辞,“湫湫文学城对你们资本来说应该只是很小的合作方吧,怎么你亲自来考察啊?”
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这种小型合作都需要贺浔州亲自出马,那他即使二十四小时不休息,工作都处理不完。
贺浔州视线静静落在她脸上,淡声道:“其实这种合作徐伟来就可以。”
“那为什么是你呢?”
“因为我想见我太太。”贺浔州不徐不疾启唇,慢条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