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言从卫生间走出来,笑着问他:“我们接下来回家吗?”
贺浔州扬了扬眉:“你想回家吗?”
“暂时还不想。”
他眸光温柔:“那我们就不回去。”
贺浔州:“刚才我听路过的孩子说这里新开了一家电玩城挺不错的,你想去吗?”
“当然想去。”阮栀言眉眼弯弯地笑着。
这里的电玩城很大,入目就是一片极大的空间,里面放着数百台机器,一眼都望不过来。不过都是一些十岁左右的孩子在玩,像他们这个年龄的情侣很少。
阮栀言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原则,饶有兴趣地看向花花绿绿的机器,思考几秒钟,看向排队最长的篮球机,笑着眨眨眼:“我先玩会儿篮球机。”
“人最多,一定最好玩。”
贺浔州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
这里所有的游戏都用统一的游戏币,贺浔州去前台负责买游戏币,没几分钟,男人单手抱着一大箱子游戏币,另一只手提着两杯奶茶向她走来。
“你怎么买这么多币?”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别说这一次了,就算玩二十四小时都未必能用完。
“不多,”男人淡定道,“免得不够。”
两个人排队在五个男孩身后,阮栀言喝了几口奶茶,打了个饱嗝,又熟练地将奶茶送回贺浔州手中,他继续帮她拎着。
就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如今的二人是何等亲密默契。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抿了抿小嘴:“姐姐,你男朋友对你好好哦。”
她澄澈的眸子像是闪烁着星星:“这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哦,是姐姐的……”
话到嘴边,却有些烫舌头。
对上男人笑意斐然的黑眸,阮栀言淡定地接了句:“是姐姐的先生。”
“我知道先生什么意思,就是姐姐的老公对不对?”
阮栀言:“……”
“对。”
她耳垂有些发烫地看向贺浔州,男人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小女孩又看向不远处的妈妈,扬起眉毛漾出小酒窝,声音清亮富有童趣:“妈妈,以后我也要找这么帅气的老公哦。”
“姐姐,可以问问你老公是从哪里找的吗?”
犹豫了一下,阮栀言诚实道:“长辈订立的婚约。”
小女孩叹了口气,哀愁地望向天花板:“不知道现在让我妈妈给我订个婚约还来得及吗?”
妈妈付完钱立刻赶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女儿,又歉疚地看向阮栀言:“不好意思了,孩子年龄太小,讲话可能有些冒犯,还请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没关系,童言无忌。”
妈妈将小女孩带走之后,阮栀言笑了笑:“现在的小孩还挺可爱。”
什么话都可以往外说,可她并不觉得冒犯,只觉得可爱。、
贺浔州眸色渐深,揶揄道:“你喜欢小孩?”
阮栀言心底突然一片慌乱,连忙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到我们了,该玩游戏了。”
连续玩了十几局篮球机,几乎都是她输,再有意思的项目也经不住连续失败,她兴致缺缺地挪开位置,看向一旁的抓娃娃机:“我们去抓娃娃吧?”
“好。”
阮栀言将游戏币投到机器中,低头操控抓钩,钩子在她的操纵下缓缓活动,她瞄准方向,最喜欢那只奶凶奶凶的小白兔,对着小白兔的方向下劲。
哪想到即将成功的时候,抓钩突然松开,小白兔应声落地。
阮栀言白皙的小脸染上失望,轻叹一口气。
贺浔州揉揉她的脸,声线低沉温柔:“没关系,还有很多币,我们慢慢来。”
有了他的安慰,她心里果真舒服很多,这次一连投下二十个币,咔咔咔不停地抓,终于有一次成功了。
可惜不是她喜欢的小白兔。
贺浔州:“我们继续。”
她有些不舍:“会不会太浪费了?”
“我看网上有好多抓娃娃教程,要不我现在研究一下我们再抓,要不然太莽撞了。”
钱再多也不能浪费吧。
贺浔州垂眸,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轻笑着开了口:“只要贺太太喜欢,用再多都不算浪费。”
阮栀言也很赞同他的观点,毕竟都出来玩了,两个人经济基础都很好,即使这一箱子都用光那又如何呢?
又连续抓了五十次,操控抓钩的她的手指都有些微微发麻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成功抓上来了那只最喜欢的奶凶小白兔,同时还收获了其他战利品。
她满意地将娃娃们抱在怀中,欣赏了好一会儿,将那只奶凶兔子递给他:“这只送给你了。”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么?”贺浔州有些惊讶,“为什么要送我?”
阮栀言深吸一口气,眨着澄澈晶莹的眸子看着他:“你在这里陪我半天,作为感谢的礼物。”
“贺太太有心了。”
贺浔州微微扬了扬眉,收下了这份礼物。
两个人又玩了会儿其他项目,阮栀言都有些精神不济,然而一箱子游戏币消耗了不到三分之一。
她笑着将这些币分给了这里的小朋友们,孩子们自然开心得不行,故意双手作揖,开心地蹦蹦跳跳:“姐姐万岁!谢谢漂亮姐姐!”
阮栀言挑了挑眉:“这些游戏币都是哥哥买的,不知道谢谢哥哥么?”
小朋友们又嘿嘿笑着看向贺浔州:“哥哥也万岁!”
有一个最滑头机灵的小朋友眨眨古灵精怪的眼睛:“万岁不万岁对哥哥姐姐来说没有意思,我们应该祝福哥哥姐姐白头到老,恩恩爱爱!”
阮栀言欲哭无泪,现在的小孩儿怎么懂这么多啊。
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哪想到贺浔州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那我们收下你的祝福了。”
回去的路上,阮栀言心中仍有些感慨,没想到跟一向不苟言笑的贺浔州度过了如此特别的一天。
侧眸睨了眼单手抚方向盘开车的男人,仔细看,贺浔州唇角微翘,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你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还陪我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贺浔州敛目:“无聊吗?刚刚贺太太不是玩得挺开心的?”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我是说对你来说可能比较无聊。”
正巧碰到红灯。
汽车启停。
贺浔州的眸子定格在她白皙的脸上,磁沉的声线带了些低柔,一字一顿道:“你开心,我就不无聊。”
阮栀言:“哦。”
简短的一个字,说不尽她内心的欢喜,如烟花炸裂开来,在心底掀起一阵一阵温柔的涟漪。
“贺太太。
贺浔州突然唤她,淡淡的声线透出几分显而易见的纵容:”看不出来么?我是为了哄你开心。”
为了哄你开心,才来玩游戏。
于是这些游戏,变得不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