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莉莉话语里浓浓的讽刺意味让阮栀言不寒而栗。
她浑身的毛孔几乎都打开了。
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不尊重人的编剧,她估计在圈内还算是有点名气,若对方是个无名小卒,何莉莉又该如何对待?
“何编剧,您不觉得你这话有些失礼了吗?”
何莉莉双手抱臂:“失礼谈不上,你我勉强算是同一圈内的人,身为你的前辈,好心提一些建议罢了,如果你愿意听,就当我没说。”
“何编剧这话如此不尊重人,凭什么当你没说?”
阮栀言毫不畏惧地看向她,眼眸坚毅:“亏您还知道自己算是前辈,我从未见过如此不尊重后辈的前辈。”
“何编剧,为钱创作的是您才对吧?您口口声声说是屈从于市场,所谓的市场就是钱吧?”
何莉莉:“难道你写作不为赚钱?”
“为赚钱和只为赚钱是两码事,我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重写剧本,目的就是为了呈现出更好的作品,总好过您只知道利用大尺度博噱头。”
何莉莉明显一愣,似乎没想到面前清纯漂亮的小姑娘身体里蕴藏这么多能量。
她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阮老师,您或许不懂剧本的创作,应该听取我们专业人员的建议。”
“如果所谓的专业指的是大尺度,崩人设,为了热点而创作,那我认为,您不配称之为专业人员。”
“不配”两个字明显有些重了。
何莉莉瞳孔骤缩,指着她身形有些不稳,却仍强打精力,刚想重新输出一阵,却不想对方已经挎着包扬长而去。
*
与何莉莉这番较量,阮栀言看似很爽,可实则内心毫无底气。
版权卖给了人家,那么对于大多数作者来说,确实只能听天由命了。她不想认命,也舍不得自己精心创作的作品毁于一旦。
何况她有资格参与制作的条款已经写到合同里了,尽管遇到这么无赖的剧组,她还是想挣扎一番。
她心情恹恹地回到家,见到家里客厅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陈姨连忙端了杯水,又热情跟阮栀言介绍:“这位是李老师,是先生为您请来的营养师。”
她有些惊讶:“营养师?”
陈姨:“对,太太您前段时间身体不好晕过去那次之后,先生特别担心您的身体,李老师这段时间在法国出差,刚刚回来,先生预约她负责来为您调理身体。”
阮栀言:“原来如此。”
李老师:“贺太太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漂亮,我跟贺先生接触过,他跟我讲了您的基本情况和口味,我对您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不过可能还需要跟您本人聊一聊,更深入全面地了解您。”
阮栀言笑了笑:“当然没问题。”
李老师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她了然于胸地点点头,又问了句:“您和您先生近期有要小孩的打算吗?”
阮栀言明显一愣:“要小孩?”
“对,因为您现在正在最佳生育年龄,早生育早恢复嘛,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近期想要小孩的话,我可以在备孕食疗方面下下功夫,帮助您早日受孕。”
“不用不用,”阮栀言欲哭无泪,连连摆了摆手,“我们目前还没这个打算。”
*
今晚贺浔州没加班,六点准时到家。
吃过饭,二人回到房间,贺浔州看出她心情不太好,揉了揉她的额头,低声问:“对新来的营养师不满意?”
“李老师挺好的,听她讲了些营养搭配之后,我对之前不爱吃的青菜都感兴趣了。”
贺浔州笑了笑:“那很好。”
“以后就让李老师负责你的一日三餐了。”
“啊,”阮栀言咬了下唇,“我还挺喜欢陈姨的手艺,还想让陈姨继续做菜给我吃呢。”
“你如果哪天想吃陈姨亲手做的,跟李老师说一声就好。”
阮栀言:“李老师会不会有点失望,觉得我们嫌弃她了?”
贺浔州声线温柔平和:“当然不会,她是国际出名的营养师,不会在乎这些的,何况是我们雇来李老师,发她薪水,她不需要工作就能领工资,不会生气。”
阮栀言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有人每天发她工资,还不需要她更文,那她也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数钱。
贺浔州眸色深深地望着她:“栀栀,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我没有……”
“贺太太心底善良,可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儿,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他温柔地抚了抚她长发,声线低沉克制,“想太多只是累到你,我更希望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阮栀言重重点点头:“你比我岁数大,我听你的。”
“岁数大?”男人皱皱眉,“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
她扑哧一笑:“你没比我大几岁,我绝对没任何嫌弃你大的意思。”
贺浔州正襟危坐:“你刚才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
瞧见他眸色愈发深沉,她心中警铃响起。
“那个,我们要不聊点别的?”
贺浔州俯下身,清冽的松木香气将她团团包围住,他低眸望她,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将她揽入怀中。
“聊什么?”
阮栀言有些语无伦次:“今天跟李老师还聊了挺多的。”
“都说了什么?”
“她还问我有没有要小孩的打算,可能是想帮我调理身体吧。”
他语气莫名危险,啧一声轻笑:“要小孩?”
阮栀言呼吸一窒,这才意识到自己转移话题的大方向搞错了,摇头像拨浪鼓:“她就是好心问一句,没别的意思……”
贺浔州定定道:“我有别的意思。”
阮栀言静静等待下文。
“贺太太可知道要小孩要经过什么步骤?”
她又不是幼稚园毕业的小朋友,当然什么都清楚。阮栀言脸颊红得像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咬了下唇,眼底仿佛氤氲着水光。
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她的心跳声几乎止住,只剩下低低的呜咽声。
阮栀言的嗓音软得不像话:“你干什么……”
贺浔州滚了滚喉结,舔舐着她的耳垂,声线低沉得发哑:“进行生小孩之前的步骤。”
疾风骤雨般的吻如雨落下,阮栀言呼吸愈发急促,心跳声比落雨的速度还要快,明显感觉到自己即将卷入情潮的热浪。
“我把跟李老师的对话收回还不行?”
“晚了。”
贺浔州淡淡撂下一句话:“还有最开始的那句。”
最开始哪句?
她头脑晕晕乎乎,气血上涌。自己的手腕被男人强劲有力的手扣住,推到头顶,像是风雨之中的浮萍,只能跟随着他的动作被迫摇摆。
她说了什么来着?
哦,好像嫌弃他年纪大?
果不其然,贺浔州按住她的腰,低沉缱绻的声线落在耳畔,足够击溃人心。
“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岁数大,还是别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