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乐关上车门，走进小院，微笑道：“赵总让我来买点甜饼”

    老板娘稍愣，瞟向林喜乐来时的路，大清早路上还没人，一改刚才笑脸，有些严肃

    “进来说”

    林喜乐更加确定这里有赵东埋下的暗招，跟着老板娘进到店里

    “稍等！”老板娘给林喜乐找了张凳子，走去后院，没过两分钟，身后跟着个男人一起出来！

    林喜乐对上张江眼睛的时候，心头猛然一震，那是长期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直觉，内敛，阴沉，估计刚才是在运动，额头还冒着汗，双颊微红，个头虽然不高，有些廋。但这人给林喜乐的第一感觉，如同一只蛰伏着静待猎物的猛兽！

    张江不说话，只是看着林喜乐，甜饼是赵东临被抓前跟他约定的暗号，此刻由这女的来开启，他不知道这人到底知道多少事，先静观其变！

    “赵，赵总让我来买甜饼！”林喜乐罕见有些紧张

    “嗯，还说啥？”

    “没了”

    “我知道了！”没有废话，张江只在临转身前又问了一句：“赵总告没告诉你，我是谁？”

    林喜乐心中奇怪：“没有，只说让我来买甜饼！”

    张江没搭话，又走进后院。老板娘也不似刚才那般装得客套，淡淡说了句：“回去时候开慢点！”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心里装着一堆疑惑开车回到市区，路上已经给尚秋打了电话，要童灏再去会见！

    ......

    之所以要让童灏时隔一天又来，除了告诉赵东已经把话带到外，林喜乐心里觉着有必要让赵东清楚知道外面现在的情况，以及赵东目前面临的艰难处境。她心想，既然有小卖部的暗棋，说不定赵东还有其他后手，让他清楚知道后，好有别的部署，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

    还是赵东病房内，童灏把林喜乐的话转告后，赵东缓步走在病房内

    “看来上次童律师来得匆忙，今天应该有不少话要告诉我”

    童灏微笑：“赵总说得没错，眼下的情况挺棘手！”稍顿：“也好办！”

    “怎么说？”

    “棘手是因为曹关昭把所有对你们不利的东西都搬上了台面，有个叫张扬你还记得吧？”

    赵东回想半天，才想起来这么号人，当初第一次去山上罗方堂子的时候，那个被陈桥水打掉几颗牙，青洪的小弟。后来被他五万块收买，不立案不追究，说起来算得上是被策反倒戈了。后来有想过要把他收归帐下，可等赵东几人在东城站住脚后，就没再听过他的消息，时间一长，赵东也没放在心上。眼下童灏突然提起这茬，赵东明白了，有点不可思议。

    “曹关昭那孙子，连他都挖出来了？”

    “不错，他前天去公安局报案，至于为什么，想来不用我说赵总也能猜得到！不单是他，还有天眼帮那些人的家长，现在一致反口，说是被你们这边胁迫，让他们诬陷曹腾买凶杀人。”

    赵东冷笑：“姓曹的真肯下功夫，说是我胁迫也得有证据不是，那件事上，我们受伤不假，他们在病房外苦苦哀求不假，至于是不是曹腾指使，都是他们在说，哪只眼睛看到我胁迫了！”

    童灏：“这倒是小事，但张扬被伤确实是真的，另外，最头疼的还是赌场内部的视频被捅出来，开设赌场这一条跑不掉，就算你那个兄弟扛下来，但你还是会受到牵连。再有，杨刚出事那天，你的两个兄弟确实没有不在场证据，现在警察就抓住动机和时间这两点，要不是他们现在都有伤在身，在公安医院不好动用手段，估计这会情况也不乐观！”

    “杨刚的事不是我们做的”

    童灏摆摆手：“赵总要明白，我是律师，把最坏的情况如实告诉你，是希望你心里有数！”

    “还有没有？一次说完！”

    “还有很多，比如移民新村的纠纷，南城的斗殴，那个叫二毛狗的命案......”

    童灏等于是在替他回忆这一年多来的经历，不知不觉，赵东才发现自己这帮人已经干了这么多事！

    “操，尽是些听风就是雨的事，你让他们拿铁证出来，二毛狗那事能他妈算到我头上，警察都知道是有人想栽赃我，搞不好就是那狗日的曹腾做的！”

    许是做贼心虚，提到杨刚和二毛狗，赵东有些激动

    童灏：“赵总别动气，正如你所说，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也正如我刚才所说，现在的局面很棘手，但也好办！”

    赵东疑惑：“怎么讲？”

    “现在的局面，曹关昭翻出这些旧账为的是什么？真想靠这些把你们这帮人全部置于死地？不是，以他的精明，不会不知道证据链不完整便奈何不了你们！那完整的证据链怎么来？得调查，而调查需要时间，加上现有坐实的罪名，短期判不了你们，但也不会就这样放了你们！时间，就是他需要的，摆明了想把你们拖住，不肖多久，等东城换了天，就算是这些罪名最终都算不到你们头上，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赵东测过脑袋，有种不认识童灏的感觉，上一次来还是很职业很官方的样子，不多说一句律师不该说的话，而今天，很反常，就刚才的这通分析，远远超出了一个律师的业务范畴，活脱脱一军师。

    童灏不管赵东疑惑神情，接着说：“我之所以说好办，全在...”说着手指往上指了指：“跟那条微博一样，上面要盯死你，一条微博都能成为证据，反过来，只要上面松口，别看你二号弯赌场铁证如山，说句不该说的，也是最现实的，那都不叫事！”

    “所以，我才说这事棘手却也好办，棘手在你上面是否还能发力，好办在眼下大多数案件的证据链都不完整，只需要上面松口，单单一桩开设赌场跟斗殴事件，顶多交两个人出去，还有可能缓刑！”

    赵东揉了揉鼻子，童灏从包里掏出烟：“我平常不抽烟，也不知道赵总喜欢哪种，刚才在楼下仅着贵得买，赵总将就一下。”看了看门外：“放心抽，不会有人进来！”

    如此考虑周到，童灏今天的反常举动，越发让赵东心里疑惑！

    赵东燃起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整个人舒坦不少，烟就是他的命，无奈被转到公安医院后，这边使不上力，没能给他疏通这项特权！车有车路，马有马道，童灏能打点好带烟进来，还能让他正大光明在病房里抽，这不奇怪。但童灏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才是赵东所关心的，如果是尚秋交待，用不着等到这次，上次来的时候早就备齐了，还有刚才的一通分析，呵呵，说什么上次没准备充分。分明就是上次只仅仅是工作，而这次，是带了人情来的！

    晃了晃脑袋，一个星期没抽烟，猛的来一口，有点晕：“童律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是律师”

    赵东轻笑：“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是不是尚总还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